話雖如此,蘇婉清還是覺得心里不踏實。
她低頭沉默了幾秒,再次抬眼時,眼神已經有了決定:“算了,還是不了。我不想讓可欣有任何被人說閑話的可能性,哪怕只是一點點風險也不行?!?/p>
她頓了頓,想起實驗室的安排,又補充道:
“反正到時候許教授和你肯定會去一個,你們幫我多照看照看可欣就好。要是現(xiàn)場有需要我?guī)兔Φ牡胤?,比如技術支持之類的,我再過去。評委這個身份,我就不當了。”
在基礎部待的這段時間,蘇婉清比從前更明白人言可畏的道理。
以前她總覺得身正不怕影子歪,可經歷過那些針對自己的流言蜚語后才知道,哪怕是毫無根據的揣測,也能像細密的針一樣,扎得人心里發(fā)疼。
她已經吃過流言的苦,怎么能讓謝可欣再走一遍自己的路?
作為母親,她想為孩子擋掉所有可能的非議,讓可欣能毫無顧忌地站在賽場上,憑自己的實力贏得掌聲,不用在追逐夢想的時候,還要分心應付那些無關的議論。
許江看著她眼底那份不容置疑的堅定,知道她是鐵了心要護著孩子,便沒有再勸說,只是輕輕點頭:
“好,我知道了。到時候我會多留意可欣的情況,有什么事隨時跟你說?!?/p>
他的語氣依舊溫和,沒有半分勉強,仿佛只是在順應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。
他懂她的顧慮,更懂她作為母親的那份小心翼翼的守護。
晚風漸漸涼了些,許江見蘇婉清的鬢發(fā)被風吹得微微凌亂,自然地抬手幫她拂開額前的碎發(fā),動作輕柔得像是怕驚擾了什么。
蘇婉清愣了一下,臉頰微微發(fā)燙,連忙別開視線,喝了口牛奶掩飾自己的不自在。
許江像是沒察覺到她的窘迫,依舊溫和地開口:
“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,可欣這孩子比我們想象中更堅強。我給她找的老師每天都給我匯報她的情況,說她進步很明顯,她有絕對的實力能夠超越同齡人,說起來,她這脾氣還是像你。”
提到謝可欣的優(yōu)秀,蘇婉清的眼底不自覺地泛起笑意,語氣里滿是驕傲:“是啊,她本就聰明,對數字尤其敏感,稍微提點一點便能明白,不過有時候我也擔心她的身體能不能夠受得住,你知道的,她現(xiàn)在還要去做放療”
“嗯,這件事你別擔心,我咨詢過,放療雖然會影響她一部分精力,但好在她平時主要是動腦子了,身體只要營養(yǎng)能跟上就沒問題?!?/p>
許江點點頭,又想起什么,補充道,
“這次去烏鎮(zhèn),我會多盯著她點,讓她別因為比賽興奮過頭,按時吃飯休息。對了,競賽場地附近有一家老字號的糕點鋪,聽說他們家的桂花糕特別有名,到時候我買些給你們寄回來,可欣不是最喜歡吃甜的嗎?”
蘇婉清聽著他細致的安排,心里暖暖的,輕聲道:“不用這么麻煩,你們專心處理比賽的事就好?!?/p>
“不麻煩,舉手之勞而已。”
許江笑了笑,腳步放慢了些,“其實這次競賽對可欣來說也是個好機會,參賽的選手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佼佼者,她能和這些人交流學習,對以后的發(fā)展有很大幫助。而且市委的人也會到場,要是能被他們看中,說不定還能獲得更好的資源支持?!?/p>
蘇婉清當然明白這些道理,只是作為母親,她總是忍不住想為孩子掃清所有障礙。
她輕輕嘆了口氣:“我知道,就是控制不住想多操心。等回頭我跟可欣說這件事,讓她提前做好準備,別到了現(xiàn)場緊張?!?/p>
兩人聊著天,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蘇婉清家樓下。
路燈的光芒照亮了樓道口,許江停下腳步,看著蘇婉清說:
“上去吧,晚上風大,別著涼了。明天我讓助理把競賽的詳細資料發(fā)給你,你也了解下流程,要是有什么問題隨時找我。”
“好,謝謝你今天陪我散步,還送我回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