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曉得,掉腦袋的事不做?!?/p>
傅初雪舒了口氣。
前幾日覺著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伏天行車,這幾日世間最痛苦的事就是男扮女裝。
每次如廁,都有看守跟著,為了不穿幫,就要盡可能地減少如廁的次數(shù)。傅初雪每日只喝幾口水,天氣燥熱,嗓子干到冒煙,再加上配菜只有咸菜,每次咽米都像在咽石頭。
最郁悶的是,之前受苦可以對沐川陰陽怪氣,現(xiàn)在受苦沒人發(fā)泄。
為何要靈機一動出餿主意,現(xiàn)在腸子都悔青了!
七月十五天不亮,房里進(jìn)來四名侍女,將手中蔻丹往少女們臉上畫,蘸了胭脂的筆尖從眼尾掃過,細(xì)粉擦過面頰,唇上點著朱砂。
梳妝完畢,換上紅袍,看守將四人壓至移動囚籠,馬車向山林行駛約莫兩刻鐘,停在一方形廣場。
廣場四角立著骷髏銅柱,祭壇上擺著巨大的青銅器皿,祭司手持類似雞毛撣子似的物件,于玄鐵斧前舞動。
傅初雪被看守牽至青銅器皿前,雞毛撣子在器皿中過了一圈,淋上黑綠色的汁液,看守按住少女,少女掙不開五大三粗的漢子,被迫飲下黑水。
太陽從東方升起,青銅器皿上的血色饕餮紋逐漸清晰,傅初雪看著扭曲的銘文,逐漸感覺不到自己的眼睛在哪里。
不僅是眼睛,所有器官似乎都不再聽他的指揮,只有大腦依然清醒。
傅初雪猛然意識到,剛剛喝下的是黑水是麻藥。
祭司是要少女清醒地看著自己被活剝。
朔風(fēng)如刀,刮過青銅器時,吹出稀碎的聲響。
紅日冉冉升起,廣場西側(cè)走來個身著華服的中年男人,來到器皿前,對少女說:“在下是善縣知縣盧自明,若能憑此祭奠晉升知州,定會為諸位燒厚厚的紙錢。世間太苦,祭司送你們到極樂,到了那邊可要為在下美言幾句啊?!?/p>
原來此人竟是盧自明!
美言個屁,吃里扒外的畜生,借著通神之名,行暴力之實,千刀萬剮都不為過!
看守推來鐵架,將少女按在架上,脫掉紅袍。
傅初雪瞳孔瞬間放大。
久久不見看守動作,悄咪咪斜了眼旁邊,見其余三人皆是前胸貼薄鐵。
傅初雪暗嘆:感謝你們生的平整,讓我暫時撿回一條命。
祭司吹響小螺號,發(fā)出非人的慘叫,嘰里咕嚕喊聽不懂的話。
此人是倭寇無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