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五年了,也差不多該死了?!?/p>
“烏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,嘉宣送上幾名舞姬便將雄蠱騙了去,當初就不該拉他入伙!”
“若沒烏盤,誰‘治’先皇的風(fēng)濕?事已至此說這些有什么用。”
“事不關(guān)己高高掛起,我被唐志遠戴綠帽馬上要傳遍大江南北,你怎么還不著急!”
潘儀嘆了口氣,“丞相不愿辭官,咱家急也沒用啊?!?/p>
曹明誠頗有氣急敗壞之意,“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,若嘉宣弄死了我,我之后就會是你!”
潘儀輕輕吹了口氣,呷了一小口茶,慢悠悠道:“咱家在太醫(yī)院盯著,見于天宮日日煉蠱,丞相不妨想想,倘若嘉宣能用雄蠱解了朝臣的毒,為何還要于天宮煉蠱?朝臣近半數(shù)中了噬心蠱,為何只有江沖沒死?”
曹明誠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因為噬心蠱要成對煉制,每只雌蠱都有唯一的雄蠱,離了雌蠱、雄蠱只能活三個月?!迸藘x說,“不是嘉宣不想解毒,而是解毒的雄蠱早就死光了。”
聽風(fēng)閣內(nèi)彌漫著茶香,目光在空中交匯,在無聲中交換了算計。
古往今來,向來是武將挾天子以令諸侯,他們一個宦官、一個文官,沒有兵權(quán),全靠挾持朝臣與皇帝維系平衡。
之前覺著若是殺了傅初雪,皇帝會不樂意;現(xiàn)在皇帝已經(jīng)攤牌,曹明誠若是失了相位,奸黨日后便會成為砧板上的肉。
太監(jiān)不急丞相急。
曹明誠說:“西域使臣說,見到李斯與沐川來往,若是我們與西域的業(yè)務(wù)往來賬簿被沐川……”
潘儀放下茶盞,“先別著急滅口,他們現(xiàn)在就是想引蛇出洞。”
“火燒眉毛還不著急?依我看,你就該讓錦衣衛(wèi)殺了傅初雪!”
“傅初雪天天住在沐府,沐川有兵符,沐府有禁軍把守,錦衣衛(wèi)如何下手?”
曹明誠拍案,“這也不行、那也不行,難道我們就坐以待斃?”
潘儀擦了擦嘴角,聲音尖細卻很是平穩(wěn),“傅初雪已毒入臟腑,沒幾年壽命不足為懼,是沐川偏要查通敵,追到長唐咬著我們不放?!?/p>
“內(nèi)閣官員對半開,最后決策全憑嘉宣一句話?!辈苊髡\不耐煩道,“嘉宣明顯偏向傅初雪,現(xiàn)在這種情況,別說幾年、個把月都能耗死我!”
潘儀想了想,說:“嘉宣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上桌兒,沐川現(xiàn)階段于他有用,所以……就算沐川有證據(jù),嘉宣也會讓事情到李斯這結(jié)束?!?/p>
“能馴服幼虎的從來不是皮鞭,而是要讓他相信在籠子里就能得到天下。”
“龍椅就是囚籠?!?/p>
三月下旬,云安藥鋪繼《東川侯與世子恩斷義絕》后出了新話本,一經(jīng)推出火爆長唐。
不出三日,《丞相替高遠王養(yǎng)了二十年女兒》火遍大江南北,藥鋪將曹明誠的畫像懸在正廳,官帽涂綠,說書的講一句便拍一下曹明誠腦袋,引得客人哄笑連連。
皇帝下令徹查風(fēng)火茶,客來茶樓關(guān)門大吉,曹明誠恨得牙癢,天天找潘儀訴苦。
與此同時,皇帝詔唐志遠入宮。
迭宮燒著火龍,空氣中充斥著燈油的香氣。
嘉宣坐在偏廳,神色淡淡,“之前天天吵著要見曹雪,話本傳出后卻一直不來,高遠王是不想要女兒了嗎?”
“在下只是閑散親王,無意攀附皇后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