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員外說:那我就老實跟你說吧,前些日子,敝府的確發(fā)生了一件事,其實也算不了什么大事,敝府有一個叫阿菁的婢女,乃自小就被賣到我家的,近年我看她出落得越發(fā)水靈,便有意把她納為小妾,在一個月前,我把這個事跟她說了。不想她堅決不從,原來她早就跟一個叫阿福的男仆好上了,我當時勃然大怒,馬上命人把阿福叫來,當著阿菁的面把阿福痛打了一頓,我本以為他倆會從此斷絕關系,不想他倆竟密謀私奔,我發(fā)現(xiàn)了他倆的企圖,就命人去抓,他倆就逃,跑著跑著,就跑到了花園里面的那口水井前,這時我的人已經(jīng)把他倆包圍,他倆已經(jīng)插翅難飛,但可能是把他倆逼急了,他倆竟雙雙跳了井,我當時就嚇壞了,雖說都是自家的奴才,但好歹也是兩條人命啊,我馬上命人用大石板把井封了,并警告在場的人要嚴守秘密。過些天,我還打算把這口井填了,算是作個了結吧。
小于仕冷冷說道:李老爺,您為了一已私欲,生生迫死了一對有情人,你這個孽,造的可真不輕啊。
胡說八道!李員外有點惱羞成怒:這兩個人不僅暗中私通還密謀私奔,如此傷風敗德,死了也是活該!
小于仕說:好了,李老爺,小的來這里不是為了跟您爭論誰對誰錯的。關鍵是這對男女死的如此冤屈,弄不好是會變成厲鬼的,到時可就永無寧日了。
這正是李員外最擔心的事情,他試探著問小于仕:那你有沒有解決的辦法?
小于仕說:還得先讓我看看那口水井再說,老爺您帶我去一趟好嗎?
李員外想了想,說:那就去吧。
李員外的家,可以說是“村中村”,大的能讓人迷路,此時明月當空,照得地上一灑銀,瑟瑟秋風中帶著點悲愴的味道。
李員外帶了幾個家丁,老于爺倆跟著在回廊小徑兜兜轉轉了好一陣才看到了那口井,那口井的井臺有一尺多高,加上壓在上面的厚石板,遠遠望去倒更象是一座墳頭。
李員外走到離水井還有好幾丈遠的地方就站住了,他指著水井對小于仕說:前面那個便是了,你去看看吧。
老于爺倆走到那口水井前,才發(fā)現(xiàn)這是一口很大的井,兩個人都圍不過來,井口被幾條條石板封得嚴嚴實實,小于仕把耳朵貼在石板上聽了一會,對老于說:阿爹,請您也聽一聽,里面是否有動靜?
老于也把耳朵貼到石板上,仔細聽了一會,他說:沒有啊,那有什么動靜?
小于仕笑著說:阿爹您一身清白,當然聽不見了,李老爺,要不您也來聽聽?小于仕說著向李員外招了招手。
怎么,老夫也過來?李員外愣了一下,他還真的不太敢去,他雖然口硬,但心卻一直是虛得很的。
怎么,老爺您心虛了?不敢過來嗎?小于仕使出了激將法。
胡說,老夫一生縱橫南北,什么大風浪沒見過!李員外在眾人面前拉不下面子,只好壯著膽子走了過來。
小于仕說:李老爺,那請您聽聽井里是否有些動靜?
李員外把耳朵貼在石板上,但就這么一貼,他的臉色馬上就變了
??!李員外突然一聲驚叫,整個人跳了起來,他連連后退,最后雙腿發(fā)軟,一屁股坐在地上,全身抖得跟篩子似的。
李老爺,您聽到什么啦?小于仕笑著問。
我我我
李員外“我”了半天,卻愣是說不下去。
小于仕說:李老爺,您是聽到井里有人在哭泣吧?那還有沒有聽到阿菁和阿福說要殺了您?
老于有點奇怪:小三兒,真有這么可怕的事情?我怎么完全聽不出來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