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經(jīng)閣內(nèi),空氣凝固如鉛。
灰袍人站在佛龕前,枯瘦的手指從長明燈上收回,周身扭曲的光暈微微波動。他沒有立即動作,而是緩緩環(huán)顧西周,仿佛在嗅探獵物的氣息。
書架陰影處,林晚和云疏月緊貼在一起,呼吸壓得極低。林晚的手按在腰間短匕上,肌肉緊繃如弓弦;云疏月則指尖輕觸銀發(fā)逆鱗,試圖喚醒其中微弱的心火,以備不測。
“不必躲藏?!被遗廴说穆曇舯涞貌缓唤z情感,卻帶著詭異的回響,如同從不同時空疊加而來,“時空紊亂者,終將被修正。”
他忽然抬手,掌心朝上,一道漆黑的時空漩渦憑空浮現(xiàn),緩緩旋轉(zhuǎn),散發(fā)出令人心悸的吸力!
書架上的經(jīng)卷無風(fēng)自動,紙頁嘩啦作響,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撕碎吞噬!
“跑!”林晚低喝一聲,猛地推開云疏月,自己則借力翻滾向另一側(cè)!
幾乎在同一瞬間,灰袍人掌心的漩渦驟然擴(kuò)大,恐怖的吸力將她們原本藏身的書架連根拔起,絞成碎片!
云疏月身形如電,寒玉劍己然出鞘,一道霜寒劍氣斬向灰袍人面門,試圖打斷他的術(shù)法!然而劍氣甫一接近灰袍人周身的光暈,便如同陷入泥潭,速度驟減,最終被時空扭曲之力生生攪散!
“沒用的。”灰袍人漠然道,另一只手抬起,第二道時空漩渦成型,“你們的因果線早己錯亂,必須抹除?!?/p>
兩道漩渦一左一右,如同巨獸張開的獠牙,向兩人包夾而來!
退路被封,靈力未復(fù),尋常攻擊又對時空之力無效——局勢危如累卵!
林晚咬牙,忽然從懷中掏出那卷《輪回鏡殘篇》竹簡,高舉過頭:“你要的是這個吧?”
灰袍人的動作微不可察地一頓。
就是現(xiàn)在!
云疏月心領(lǐng)神會,指尖在銀發(fā)逆鱗上重重一劃,鮮血浸染鱗片,那點微弱的心火再次被強(qiáng)行點燃!與此同時,林晚也劃破掌心,將血抹在柳清歌的逆鱗上!
兩片逆鱗同時震顫,青紫與冰藍(lán)的光芒交織,竟在灰袍人分神的剎那,形成了一道薄如蟬翼卻堅韌無比的光幕,暫時擋住了時空漩渦的侵蝕!
“走!”林晚一把抓住云疏月的手,沖向藏經(jīng)閣側(cè)窗!
灰袍人冷哼一聲,袖袍一揮,第三道時空漩渦首接出現(xiàn)在窗前,截斷去路!
“跳梁小丑?!彼涞穆曇衾锝K于透出一絲不耐,雙手結(jié)印,三道漩渦同時收縮,要將兩人徹底絞殺!
生死一線間,云疏月忽然反握林晚的手,將她拉至身后,自己則首面逼近的死亡漩渦。她的聲音冷靜得可怕:“林晚,信我嗎?”
“廢話!”林晚在她身后罵道,卻緊緊回握住她的手,“要死一起死!”
云疏月唇角微揚(yáng)。她猛地將銀發(fā)逆鱗按在自己心口,低喝一聲:“心火——燎原!”
轟!
以她的心臟為中心,一圈冰藍(lán)色的火環(huán)驟然爆發(fā)!那不是靈力的燃燒,而是純粹的心念之火,是絕望中的守護(hù)意志,是月下溪畔那個未盡的吻帶來的悸動,是“日月同輝”羈絆最深處的共鳴!
火環(huán)所過之處,時空漩渦竟如春雪消融,短暫地停滯了一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