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明時分,沉淵城的海藻燈還未熄滅。
林晚盤腿坐在珊瑚礁上,將三塊輪回鏡碎片拼在一起——刻著“時”字的靈隱寺殘片、刻著“空”字的鮫人族殘片,以及最新獲得的刻著“影”字的幽靈船殘片。
當三塊碎片邊緣相觸的剎那,一道刺目的白光驟然爆發(fā)!碎片如同被無形之手推動,自動拼合成半面銅鏡,鏡面雖仍有缺失,卻己能模糊照出人影。更詭異的是,鏡中映出的并非林晚的臉,而是一片茫茫雪原,雪原深處矗立著一座冰晶宮殿。
“極北寒淵……”云疏月凝視鏡中景象,聲音發(fā)緊,“當年藥王封印銀發(fā)男子的地方?!?/p>
青蟾道人蹲在一旁吧嗒吧嗒抽著旱煙,聞言突然劇烈咳嗽起來,臉色變得灰?。骸肮弧R靈在引導你們?nèi)ツ抢铩?/p>
林晚敏銳地注意到他指尖泛起的青紫色:“老蛤蟆,你中毒了?”
“不妨事?!鼻囿笖[擺手,卻突然噴出一口黑血!他佝僂著栽倒在地,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云疏月的衣袖:“丫頭……你身上的……逆鱗……”
“前輩!”云疏月急忙扶住他,掌心靈力涌動試圖逼毒。
青蟾的瞳孔己經(jīng)開始擴散,他掙扎著湊近云疏月耳邊,用盡最后力氣嘶聲道:
“小心……你身上的……古蛟……印記……”
話音未落,老人身體猛地一僵,化作一只巴掌大的青銅蟾蜍雕像,“當啷”一聲落在地上。
林晚撿起雕像,翻到底部——那里刻著一行小字:“藥王谷鎮(zhèn)魔使,青蟾,歿于寒淵之變”。
“這是……三百年前就死了?”林晚聲音發(fā)顫,“那跟我們一路的是……”
云疏月握緊銀發(fā)逆鱗,冰藍眼眸中翻涌著驚濤駭浪:“是執(zhí)念。藥王留在世間的……最后一道警示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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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日后,極北之地。
寒風如刀,卷著冰碴打在臉上。林晚裹緊狐裘,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在齊膝深的雪中。前方,云疏月手持輪回鏡碎片引路,發(fā)梢和睫毛都結(jié)滿了霜花。
“再堅持一下?!彼仡^伸手拉林晚,“鏡中顯示的冰晶宮殿應該就在——”
話音戛然而止。
遠處雪霧中,隱約可見一座半埋于積雪中的破敗驛站。更令人在意的是,驛站煙囪里正飄出裊裊炊煙!
“有人?”林晚瞇起眼睛,“這種鬼地方?”
兩人警惕地靠近,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——
驛站內(nèi)溫暖如春,爐火燒得正旺。一個身披白熊皮的獵戶打扮男子背對門口,正在煮一鍋熱氣騰騰的肉湯。聽到門響,他緩緩轉(zhuǎn)身,露出一張讓兩人瞬間拔劍的臉——
灰袍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