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熹微,林晚在清霜閣的小院里練劍。
短匕在她手中翻飛,招式狠辣刁鉆,與玄天宗中正平和的劍路截然不同。汗水浸濕鬢角,她卻渾然不覺,腦海中總閃過一些破碎畫面:燃燒的宮殿、墜落的星辰、還有……一雙冰藍色、盛滿淚水的眼睛。
“嘶!”心口突然一陣抽痛,手腕上的日輪印記灼燙起來。林晚劍勢一亂,短匕脫手飛出,“當啷”一聲釘在院中老梅樹上。
“根基未愈,不宜強練。”云疏月的聲音自身后傳來。她不知何時己站在廊下,晨光中一襲素衣,清冷如畫。
林晚胡亂抹了把汗,掩飾心頭的悸動:“師姐走路怎么沒聲兒?嚇我一跳!”她走過去拔匕首,卻見云疏月己先一步伸手,指尖拂過梅樹被劃破的樹皮。
“戾氣太重?!痹剖柙驴聪蛩{眼眸里帶著一絲不贊同,“玄天劍道講究心劍合一,戾氣傷身,更損劍心?!?/p>
又是這種說教!林晚心頭無名火起,故意頂撞:“我又不是那些規(guī)規(guī)矩矩的內(nèi)門弟子!師姐若看不慣我這野路子,何必管我?”
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。果然,云疏月眸光微黯,沉默片刻,只留下一句:“藥在桌上,記得喝。”便轉(zhuǎn)身離去。
林晚看著她的背影,心里像堵了塊石頭。她不是故意要嗆聲,只是……那些破碎的畫面和莫名的情緒讓她煩躁不安,尤其是面對云疏月時,那份想要靠近又害怕靠近的矛盾感幾乎將她撕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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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后,林晚磨磨蹭蹭還是去了藥廬復診。
蘇瓔今日穿了身水綠色的新裙,襯得人比花嬌。她細心為林晚診脈,指尖溫熱,語氣輕柔:“林師妹恢復得不錯,只是心緒似乎有些郁結?可是遇到了煩心事?”
林晚正想著早晨的事,聞言敷衍道:“沒什么,練劍不順罷了?!?/p>
“練劍?”蘇瓔眼睛一亮,“云師姐劍術超絕,師妹何不向她請教?師姐待人最是耐心了?!彼f著,臉上泛起崇拜的紅暈,“上月我配藥出錯,險些毀了爐丹,還是師姐幫我補救的。她當時只說了一句‘藥道如劍道,差之毫厘,謬以千里’,我便受益至今……”
又是云師姐!林晚心頭那股酸水又冒了出來。她看著蘇瓔提到云疏月時發(fā)光的臉,忍不住刺了一句:“蘇師姐對云師姐的事,倒是記得清清楚楚。”
蘇瓔微微一怔,隨即大方笑道:“云師姐風姿卓絕,修為高深,待人卻無半分倨傲,宗門上下誰不敬慕?”她看向林晚,眼中帶著真誠的羨慕,“師妹能常伴師姐左右,真是好福氣。”
“福氣?”林晚嗤笑一聲,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怨氣,“天天被盯著練功喝藥,跟坐牢似的!”
“林晚!”一聲清冷的低喝自門口傳來。
云疏月不知何時站在那兒,手里提著一個食盒,臉色比外面的寒霜還冷。
林晚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完了,被抓包了。
蘇瓔連忙起身:“云師姐,林師妹她……”
“藥換好了?”云疏月打斷她,語氣聽不出喜怒。
“好、好了?!碧K瓔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