頭痛欲裂。
林晚在陌生的床榻上醒來,刺目的陽光讓她瞇起眼。昨夜零碎的記憶如潮水涌入:喧囂的燈市,蘇瓔遞上的琉璃燈,云疏月駐足凝望的側影……還有那個帶著酒氣和懲罰意味、幾乎奪去她呼吸的吻!
“轟!”
林晚猛地坐起,臉頰瞬間滾燙。她下意識撫上自己的唇,那里仿佛還殘留著冰冷卻柔軟的觸感,以及被霸道掠奪的顫栗。
環(huán)顧西周,是客棧上房。桌邊,云疏月背對著她,正用一方素帕擦拭寒玉劍。晨光勾勒出她清瘦挺首的背影,仿佛昨夜那個強勢吻她的人只是幻覺。
“醒了?”云疏月沒有回頭,聲音是一貫的清冷,“桌上有醒酒湯?!?/p>
林晚張了張嘴,喉嚨干澀,千言萬語堵在胸口,最終只擠出一句:“昨晚……我喝多了?!?/p>
擦拭劍鋒的動作微不可查地一頓。云疏月轉過身,冰藍眼眸平靜無波,仿佛昨夜失控的不是她:“嗯。以后莫要貪杯。”
如此輕描淡寫!林晚心頭那股無名火“噌”地又冒了上來,混雜著羞惱和說不清的失落。她掀被下床,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,幾步沖到云疏月面前:“就這?師姐親完就不認賬了?!”
云疏月眸光微閃,視線落在她因激動而微微起伏的胸口,那里衣襟微敞,露出一小片白皙肌膚和……一抹曖昧的淡紅痕跡。
林晚順著她的目光低頭,臉“騰”地紅透!那是昨夜云疏月情急之下扣住她后頸時留下的指痕!
“你!”她又羞又氣,手忙腳亂地攏緊衣襟,像只炸毛的貓。
云疏月卻忽然伸手,微涼的指尖拂過她頸側的紅痕。動作極輕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。
“疼嗎?”
簡單的兩個字,像羽毛搔過心尖。林晚所有怒氣瞬間啞火,只剩下劇烈的心跳和臉頰的滾燙。她別開臉,聲音悶悶的:“……不疼。”
指尖收回。云疏月將一方浸濕的涼帕遞給她:“敷一下。收拾好,該回山了?!?/p>
轉身的瞬間,林晚瞥見她耳根處一抹飛紅,快得如同錯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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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宗的山道上,氣氛微妙。
林晚跟在云疏月身后半步,眼神總忍不住瞟向對方清冷的側顏,心跳時快時慢。蘇瓔則遠遠綴在后面,臉色蒼白,眼睛微腫,沉默地抱著藥簍。
行至半山腰的松風亭,一道銀邊玄袍的身影攔住了去路。
沈星垂負手而立,目光如鷹隼般掃過三人,尤其在林晚頸側那抹未消的紅痕和蘇瓔紅腫的眼眶上停留片刻,最終落在云疏月身上。
“云師妹,山下穢氣之事,戒律堂己接手。”他聲音沉穩(wěn),聽不出情緒,“聽聞昨夜燈市,師妹與林師妹……起了些爭執(zhí)?”
林晚心頭一緊,立刻看向云疏月。
云疏月神色不變:“些許誤會,勞師兄掛心?!?/p>
“誤會?”沈星垂目光轉向林晚,帶著審視的壓力,“林師妹入門不過月余,根基未穩(wěn)便下山飲酒滋事,還與同門不睦。玄天宗規(guī),外門弟子無故酗酒、滋擾同門者,當罰戒律鞭二十,思過崖面壁三日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