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河鎮(zhèn)染坊,白日里也透著陰森。
腐朽的木梁蛛網(wǎng)密布,廢棄的染缸散發(fā)著刺鼻的霉味。林晚踢開腳邊一只干癟的死老鼠,短匕在指尖翻轉(zhuǎn),警惕地掃視著西周。
“斷指邪修最后的氣息就消失在這口枯井附近。”云疏月指尖捻著一縷殘留的穢氣,冰藍(lán)靈力如絲線般探入井口幽深的黑暗,“井下有東西?!?/p>
蘇瓔默默跟在兩人身后,抱著藥箱的手微微發(fā)白。自那夜藥廬驚魂后,她便執(zhí)意同行,說是“將功折罪”,目光卻總在云疏月身上流連,帶著欲言又止的哀切。
“我下去看看。”林晚挽起袖子就要下井。
“慢著?!痹剖柙聰r住她,寒玉劍凌空一劃,一道冰階自井壁凝結(jié)而下,“一起。”
冰階寒意刺骨,越往下,那股陰冷污穢的氣息越濃重。井底并非淤泥,而是一個被暴力破開的、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洞口,里面隱約傳來水流聲和更濃郁的腥氣。
“跟緊我?!痹剖柙侣氏忍と攵纯凇?/p>
林晚緊隨其后,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蘇瓔。蘇瓔咬著唇,深吸一口氣,也跟了上來。
洞內(nèi)潮濕滑膩,腳下是黏稠的黑色淤泥。前行不過十丈,眼前豁然開朗——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!暗河在洞中奔流,河水竟是令人作嘔的墨綠色,散發(fā)著濃烈的腐臭。而溶洞中央,一座由森森白骨壘砌的祭壇赫然在目!
祭壇頂端,供奉著一盞琉璃蓮花燈。
與蘇瓔摔碎的那盞,一模一樣!
“燈……燈怎么會在這里?”蘇瓔聲音發(fā)顫,下意識地后退一步。
林晚瞳孔驟縮。更讓她心驚的是,祭壇西周散落著數(shù)具新鮮的人類骸骨,骨頭上殘留著啃噬的牙印,皮肉精血被吸食殆盡,死狀與清河鎮(zhèn)的家畜如出一轍!
“血祭……”云疏月握緊劍柄,冰藍(lán)眼眸寒意森然,“那玉簡所言非虛,此地己成‘穢海’入口!”
就在這時,祭壇上的琉璃燈突然無風(fēng)自動,燈芯“噗”地燃起一簇幽綠色的火焰!
火焰跳躍的瞬間——
“呃??!”蘇瓔突然捂住心口,痛苦地跪倒在地!她頸側(cè)浮現(xiàn)出細(xì)密的黑色紋路,如同那夜被玉簡穢氣侵蝕的痕跡,此刻正瘋狂蔓延!
“蘇瓔!”林晚立刻上前扶住她。
“別碰她!”云疏月厲喝,卻晚了一步!
一股陰冷污穢的力量順著蘇瓔的身體,如同毒蛇般猛地竄入林晚手臂!林晚手腕上的日輪印記瞬間灼亮,金光與黑氣激烈對抗,發(fā)出“滋滋”的腐蝕聲!劇痛讓她悶哼一聲!
“林晚!”云疏月臉色大變,寒玉劍首指祭壇蓮燈,“破!”
霜寒劍氣如怒龍咆哮,狠狠斬向蓮燈!
------
劍氣撞上蓮燈的剎那,異變陡生!
幽綠的火焰猛地爆開,化作漫天磷火!整個溶洞的景象開始扭曲、旋轉(zhuǎn)!森森白骨發(fā)出凄厲的哭嚎,墨綠的河水翻涌起滔天巨浪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