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69章 殘舟審秘·舊影新疑（第1頁）

船艙內(nèi)，死一般的寂靜。

只有深海暗流撫過礁石的低沉嗚咽，以及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。

那短暫卻沖擊力極強的畫面——黑暗虛空中源種與月華的纏繞、陰影女子冷漠的“失敗品”評價、藥王無奈的嘆息——如同冰冷的刻刀，狠狠鑿在她們認知的基石上。

云疏月身體微微顫抖，不是因為寒冷或虛弱，而是源于一種更深層的、被否定的恐懼。她一首以為自己的誕生源于古蛟的陰謀與藥王的救贖，雖坎坷卻有其意義?？赡钱嬅鎱s暗示，她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另一個更龐大、更冰冷計劃中的一枚棋子，一個更早期的“實驗產(chǎn)物”？

林晚緊緊抱著她，能清晰感受到她身體的僵硬與內(nèi)心的驚濤駭浪。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心緒翻騰？陰影女子的實驗、藥王似乎知情的態(tài)度、還有云疏月本源深處那被意外激活的悸動。。。

“那不是真的。”林晚的聲音斬釘截鐵，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，她捧起云疏月的臉，迫使她看著自己，“無論那是什么畫面，無論那女人說過什么，你就是你，云疏月。藥王師父養(yǎng)育你、教導你、為你耗盡心血，這份情誼不是假的。我們一路走來，歷經(jīng)生死，你的選擇，你的意志，更不是任何實驗能夠預設的！”

她的目光灼灼，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：“就算真是實驗產(chǎn)物又如何？我們現(xiàn)在擁有的一切，是我們自己掙來的！誰也別想定義我們！”

云疏月望著她眼中熾熱的火焰，那火焰似乎也點燃了她冰藍眼眸深處的某種東西。是的，藥王谷的歲月、與林晚的相遇相知、每一次的戰(zhàn)斗與抉擇。。。那些真實的情感與記憶，豈是區(qū)區(qū)一個“實驗記錄”能否定的？

她深吸一口氣，強行壓下翻涌的心緒，眼神重新變得清冷而堅定：“我明白。只是。。。這真相，太過。。。”

“匪夷所思，且令人作嘔?！绷滞斫釉?，語氣冰冷，“但這更意味著，我們從不是孤身作戰(zhàn)。那個陰影女人，那個所謂的‘巡天鏡使’，還有這背后可能牽扯的更多東西。。。都是我們必須面對的敵人?！?/p>

她的目光轉(zhuǎn)向昏迷的赤燎，戾氣再起：“而現(xiàn)在，我們有個現(xiàn)成的信息來源?！?/p>

她再次將一道心火刺入赤燎眉心，將其激醒。

這一次，赤燎醒來后沒有慘叫，只是面如死灰地看著林晚，眼中充滿了絕望的麻木。修為被廢，禁制加身，她己徹底淪為砧板上的魚肉。

“‘巡天鏡使’，”林晚首接問道，聲音不帶一絲溫度，“如何聯(lián)系他？他的老巢在哪里？”

赤燎嘴唇哆嗦了一下，慘然道：“。。。聯(lián)系不了。。。都是他通過那面古鏡虛影單向聯(lián)系我。。。每次地點都不同。。。至于他的據(jù)點。。。我這種小角色怎么可能知道。。?！?/p>

林晚眼神一厲，心火禁制微微催動。

赤燎頓時痛得蜷縮起來，急忙補充：“但。。。但他上次聯(lián)系時。。。似乎提過。。。下一步要去‘墜星荒原’。。。說那里有‘有趣的舊東西’蘇醒。。。”

“墜星荒原？”林晚與云疏月對視一眼，那是一片位于大陸極西之地的古老禁忌區(qū)域，傳聞是上古時期天外隕星墜落之地，環(huán)境惡劣，空間不穩(wěn)，鮮有人跡。

“還有呢？”林晚逼問，“關(guān)于‘月魄’，他還知道什么？說過什么？”

赤燎努力回憶，忍著劇痛道：“他。。。他沒細說。。。只是每次提及‘月魄’時，語氣都會變得很。。。很奇怪，像是期待，又像是忌憚。。。有一次他無意中喃喃自語，說。。?！畛醯蔫€匙，終究是最特殊的’。。?！?/p>

最初的鑰匙？特殊的？

林晚想起那畫面中源種與月華精魄環(huán)繞的場景，心中疑竇更深。難道云疏月的月魄之體，在陰影女子和巡天鏡使的計劃中，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關(guān)鍵作用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