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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6章 玉牌盲翻定良夜，容華暖閣侯君來（第1頁）

一、朝事畢歸牽諸妃，紫檀盒里藏帝心

三月十二酉時末，登州府衙最后一批官員躬身退去，葉塵將東線島新批的農(nóng)具調(diào)撥文書疊好，指尖揉了揉發(fā)脹的太陽穴。從二月初十滅倭歸朝至今，他整日扎在防御工事修繕、駐島百姓安置里，除了每日與皇后蘇瑤議事，竟沒踏足過柳若璃、葉婉清等七位貴妃的宮殿半步。

走出議事廳，晚風(fēng)吹來東海的咸濕，遠處各宮暖黃的燈火次第亮起——璃貴妃柳若璃常彈的《清心引》、婉貴妃葉婉清愛擺的殘局、蓉貴妃鄭蓉腌的咸菜、晴貴妃蘇晴曬的暖爐墊、蓮貴妃吳蓮繡的帕子、雪貴妃柳若雪抄的經(jīng)書、薇貴妃沈青薇制的蜜餞，這些曾讓他卸下疲憊的日常，都被連日的忙碌擱在了腦后。

回到寢殿，內(nèi)侍總管李德全已捧著個紫檀木盒候在案旁。盒里碼著七塊打磨溫潤的羊脂玉牌，每塊背面刻著對應(yīng)貴妃的名號，正面卻是光素?zé)o紋——按葉塵吩咐，特意不刻名字，只憑觸感盲翻，翻到誰便是誰，既避了偏愛之嫌，也藏著對七位貴妃的歉疚。

“陛下，玉牌已按您的意思備好，正面無紋，只背面刻了名號?！崩畹氯珜⒛竞休p放在案上，“現(xiàn)在便翻嗎？”

葉塵點頭，指尖掠過冰涼的玉牌。他本想按近況尋最省心的人相伴，可轉(zhuǎn)念一想，七位貴妃各有體貼，實在難分輕重，倒不如依著這“盲選”的規(guī)矩，讓緣分定奪，也省了糾結(jié)?！昂猩w合上，朕盲翻?！?/p>

二、指尖盲擇定今宵，玉牌顯是“鄭蓉”名

李德全依言合上紫檀盒，將盒子穩(wěn)穩(wěn)捧在葉塵面前。殿內(nèi)只點了一盞青銅燈，光暈落在盒面上，映得木紋愈發(fā)清晰。葉塵深吸一口氣，抬手伸進盒中，指尖掠過一塊又一塊光滑的玉牌——觸感皆是溫潤，分不清哪塊對應(yīng)哪位貴妃，只憑指腹隨意勾住一塊，緩緩從盒中取出。

他將玉牌翻轉(zhuǎn)，背面陰刻的“蓉貴妃”三字映入眼簾，是鄭蓉。葉塵望著這三個字，想起昨日內(nèi)侍說的，蓉貴妃聽聞駐島士兵缺冬靴，正領(lǐng)著宮女趕制棉鞋，連自己的帕子都顧不上繡，心里的歉疚又深了幾分。

“便選蓉貴妃?！比~塵將玉牌遞回李德全手中，聲音輕緩，“你去容華宮通傳，說朕今夜過去，不必聲張，尋常儀仗即可?！?/p>

李德全接過玉牌躬身應(yīng)下：“奴才遵旨，這就去安排?！鞭D(zhuǎn)身時，他悄悄松了口氣——陛下雖忙，卻沒忘了諸位貴妃，如今肯抽時間相伴，往后總能慢慢彌補。

三、容華宮暖備君至，燈下笑談解君憂

容華宮內(nèi)，暖閣的地龍燒得正旺，空氣中飄著淡淡的皂角香——鄭蓉剛領(lǐng)著宮女漿洗完士兵的棉鞋，指尖還帶著水汽，就聽見內(nèi)侍來報，說陛下今夜會來，她立刻讓宮女取來常穿的月白暗紋宮裝，又將案上的棉鞋規(guī)整好，藏在屏風(fēng)后。

“娘娘，要不要溫些您釀的青梅酒？陛下前幾日還說想喝呢。”宮女笑著遞過一方干凈的帕子，讓她擦手。

“溫著吧，再把廚房剛烤的芝麻餅端來，陛下議事久了，定是餓了?！编嵢夭林?，目光落在案上的針線筐里——里面是給葉塵繡的護膝，還沒繡完，只繡了半只的云紋。

腳步聲漸近，鄭蓉快步迎到宮門口，剛要屈膝行禮，就被葉塵伸手扶?。骸懊舛Y，不用這么拘謹(jǐn)?！?/p>

“陛下怎么突然過來了？”鄭蓉抬頭看他，見他眼底有淡淡的青影，忍不住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領(lǐng)，“又熬夜批奏折了？”

葉塵握住她的手，指尖觸到她指腹的薄繭——是連日納鞋底磨出來的，心里一軟：“沒熬夜，就是今日議事久了些。聽說你在給士兵做棉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