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前204年漢·漢王四年西楚·霸王四年農(nóng)歷十二月廿三至三十
狄道城,在經(jīng)歷了短暫卻狂熱的希望沸騰后,重新陷入了一種更為焦灼的等待。北方天際那場映紅夜空的烈焰早已熄滅,只留下無盡的猜測與期盼。高順(體質(zhì)76)及其麾下“鬼騎”的生死,如同沉重的巨石,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。
行轅內(nèi),炭火依舊,藥香彌漫。李凌(20歲)半倚在榻上,面色較前幾日多了些許微不可察的血色,但眉宇間的疲憊與深切的憂慮卻絲毫未減。他手中無意識地摩挲著那枚依舊冰涼沉寂的祖龍魂佩,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墻壁,望向西方那片吞噬了他最后精銳的死亡冰原。
【系統(tǒng)提示:宿主生命體征緩慢回升中…體質(zhì):54(重傷未愈,極度虛弱)…信仰值:135點(持續(xù)緩慢增長)…祖龍魂佩能量:0。85%(恢復(fù)加速中)…微弱庇護效果生效中…】
135點信仰值!魂佩的能量恢復(fù)速度明顯加快,那微弱的庇護效果,如同寒冬里的一絲暖流,滋養(yǎng)著他近乎枯竭的身體,讓他勉強維持著清醒與思考。這信仰,源自全城軍民目睹北方烈焰后重燃的希望與對他的狂熱信賴。但他寧愿用這一切,去換取高順和那些勇士生還的確切消息。
“王爺,喝藥了?!眲h(昭武王妃)端來藥盞,眼底的憂色并未因丈夫稍好的氣色而減少分毫。她知道,他的心,早已隨著那支孤軍,飛到了遙遠而危險的西方。
李凌接過藥碗,一飲而盡,苦澀的藥汁仿佛也失去了味道。“城外…有動靜嗎?”他每日都要問上無數(shù)遍。
“尚無消息。”劉玥輕聲回答,心如刀絞。
此時的西方冰原,正上演著一場沉默而血腥的死亡追逐。
高順率領(lǐng)著殘存的隊伍,在無垠的雪域中艱難跋涉。出發(fā)時的四百二十七騎,如今僅剩一百八十九人,人人帶傷,大半帶重創(chuàng)。隊伍中間,用簡易擔架抬著重傷員,馬背上馱著陣亡者的骨灰袋(依李凌嚴令,盡可能帶回),以及…五名被捆得結(jié)結(jié)實實、嘴里塞著破布的月氏工匠——這是他們用巨大代價換回的最珍貴戰(zhàn)利品。
隊伍的最后,由高順親自率領(lǐng)還能戰(zhàn)斗的數(shù)十騎斷后。他們舍棄了所有不必要的輜重,只攜帶武器、少量肉脯和烈酒,以及…最后十幾罐小心翼翼保管的“猛火油罐”。
身后遠方的地平線上,匈奴追兵的狼頭旗依稀可見,如同跗骨之蛆,死死咬著他們不放。休屠王顯然暴怒到了極點,派出了最精銳的“金狼騎”誓要全殲這支讓他蒙受奇恥大辱的漢軍小隊。
“將軍!胡虜又追上來了!距此不足十里!”一名負責了望的斥候從雪丘上滑下,氣喘吁吁地稟報,臉上滿是疲憊與驚惶。
高順蠟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唯有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,燃燒著野獸般的兇光?!爸懒?。傳令:加快速度!向東南方向的‘黑風峽’前進!”
“黑風峽?”副將一驚,“將軍,那里是死路!兩側(cè)冰崖,入口狹窄…”
“就是要它窄!”高順聲音嘶啞冰冷,“胡虜騎射厲害,拉開距離我們?nèi)前凶?!進峽谷,逼他們近身肉搏!我們的弩…在狹窄地方更占便宜!把最后那幾罐‘火雷’(猛火油罐)…給我用在峽口!燒他娘的!”
“諾!”副將凜然,立刻傳令。
隊伍爆發(fā)出最后的潛力,拼命向黑風峽方向移動。傷員們咬緊牙關(guān),甚至有人主動要求留下斷后,被高順厲聲喝止。
一個時辰后,殘軍終于搶在匈奴追兵合圍之前,沖入了黑風峽狹窄的入口。高順立刻下令:“快!所有人!搶占兩側(cè)高地!弩手上崖!把火雷…給我堆在入口通道上!”
命令被迅速執(zhí)行。疲憊不堪的士卒們爆發(fā)出驚人的效率,攀上冰滑的崖壁,弩箭上弦,最后的猛火油罐被集中放置在峽口必經(jīng)之路上。
剛剛布置完畢,大地便開始震動!匈奴金狼騎的主力,如潮水般涌至峽口,黑壓壓一片,至少上千騎!為首的匈奴千夫長看到地形,明顯遲疑了一下,但旋即被怒火和軍令驅(qū)使,揮刀怒吼:“沖進去!殺光漢狗!”
騎兵洪流沖向峽口!
“放箭!”高順怒吼!
崖頂兩側(cè),幸存的數(shù)十具踏張弩同時發(fā)射!如此近的距離,弩箭威力發(fā)揮到極致,沖在最前的匈奴騎兵頓時人仰馬翻!
“擲火雷!”高順再次下令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