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前199年漢高帝八年農(nóng)歷三月下旬
洛陽的春日,繁華中透著一種歷經(jīng)劫波后的沉靜。未央宮前殿的奏對與洛水之濱的論策,如同兩塊投入深潭的巨石,其漣漪雖未在表面掀起滔天巨浪,卻已悄然改變了水下的格局。李凌(靖王,體質(zhì)27)深居館驛,每日除了按制參加必要的朝會(多為禮儀性質(zhì),并無實質(zhì)議政),便是閉門讀書,或與高順(體質(zhì)26,武力86)、灌嬰(敏捷88)推演沙盤,分析各方情報。他深知,在帝都,沉默有時比言語更有力量,尤其是在等待最終封賞的敏感時刻。他的低調(diào)與沉靜,與一些初次入朝、急于結(jié)交權(quán)貴的諸侯王形成了鮮明對比,這反而讓一些老成持重的重臣,如蕭何、張良等人,對他又高看了一眼。
朝會之上,李凌始終恪守臣禮,位置雖在諸侯王班列中較為靠前(因救駕之功新晉),但發(fā)言極其謹慎,非皇帝垂詢,絕不主動開口。即便發(fā)言,也多是對陛下圣諭的附和或?qū)妵笫拢▋H限于匈奴邊患)提出一些基于北地經(jīng)驗的、務實卻不出格的建議,絕口不提中央政務或人事安排。這種清晰的角色定位和邊界感,讓劉邦(陛下)在滿意之余,也漸漸放下了一些因白登之險后對強藩本能的警惕。偶爾,劉邦會在散朝后留下李凌,詢問些北地風土或軍中趣事,語氣隨意,更像翁婿間的閑談,李凌皆從容應對,既不失恭敬,又透著親近,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。
這一日,大朝會。百官依序入殿,山呼萬歲。儀式性的奏對之后,宦官高聲宣道:“有制——!”
殿內(nèi)頓時肅靜。所有人的目光,不約而同地投向了御階之下的李凌。大家都知道,今日,當有定論。
丞相蕭何手持笏板,出班朗聲奏道:“臣蕭何啟奏陛下:靖王凌,昔在邊陲,恪盡職守,保境安民;白登之役,嚴守西線,功在社稷。陛下圣明,晉其王爵,召其入朝。凌奉詔以來,恭謹謙遜,奏對得體,深明大義。臣等議,當依功行賞,以彰陛下恩德,以勵將士忠心。伏請陛下圣裁!”
這套程序化的奏對,標志著朝廷對李凌的考核期已結(jié)束,評價頗高。
端坐龍椅的劉邦,目光掃過殿下的李凌,見其垂首恭立,神色平靜,心中最后一絲考量也放下了。他清了清嗓子,聲音洪亮,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:
“準奏!”
“靖王凌聽旨!”
李凌立即出班,跪伏在地:“臣李凌聽旨!”
宦官展開早已備好的絹帛詔書,高聲宣讀:
“制曰:朕承天命,撫有萬方。賞功罰過,國之常典。咨爾靖王凌,宗室懿親,朕之佳婿。昔鎮(zhèn)隴西,撫戎狄,安邊陲,其功一也;白登之役,匈奴猖獗,爾能整飭武備,固守西疆,使虜不得西顧,朕無后顧之憂,其功二也;奉詔入朝,忠謹謙抑,深體朕心,其功三也。功績昭著,宜加榮寵。今特賜:
一、加食邑三千戶,通前共五千戶,世襲罔替;
二、賜洛陽甲第一區(qū),以便朝覲;
三、賜御馬十匹,黃金五百斤,錦緞千匹,錢五百萬;
四、準其王府置長史、司馬、從事中郎等官屬,依制選補;
五、北地郡邊事,仍由其節(jié)度,一應軍務,可專達于朕。
爾其欽哉!勉思盡忠,永保祿位。欽此!”
這道詔書,可謂恩寵備至!加食邑是實打?qū)嵉睦嬖鲩L;賜洛陽甲第,意味著李凌在帝國心臟有了合法的立足點;厚賜金銀錦緞錢帛,是巨大的財富賞賜;準許開府置官屬,是賦予其建立小型行政班底的權(quán)力,是親王地位的重要體現(xiàn);而最關(guān)鍵的是最后一條——“北地郡邊事,仍由其節(jié)度,一應軍務,可專達于朕”,這等于正式確認并鞏固了李凌對北地郡的軍事控制權(quán),并且賦予了其一定的軍事奏事特權(quán),避免了被朝廷其他部門過度掣肘。這無疑是劉邦對李凌忠誠和能力的高度肯定,也是對其在白登之圍中“恪盡職守”的最大回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