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房里的燭火晃了一下,映得徐耀祖的胖臉油光發(fā)亮,汗珠子順著額角往下滾。
“先生……三皇子的人要殺我們,會試主考官又是他的人……這……這不是把路給堵死了嗎?”他結(jié)結(jié)巴巴,聲音都在抖。
這京城才待了幾天,他感覺自己小命都快丟了半條。
李沐雪抱著劍,靠在門邊,眉頭擰成一個疙瘩。“這幫人真夠陰的,明著不敢動,就來暗的。蘇云,要不……我們先避一避?”
蘇云沒說話,他坐在書案后,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,發(fā)出規(guī)律的“篤、篤”聲。
這聲音不大,卻像錘子一樣砸在徐耀祖的心口上。
許久,蘇云的敲擊停了。
他抬起眼,看向徐耀祖,“胖子,怕嗎?”
“怕!怎么不怕!”徐耀祖哭喪著臉,“那可是皇子!咱們拿什么跟他斗??!”
“那就讓他更怕我們?!碧K云站起身,走到窗邊,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。
“從今天起,你的生意先放一放?!彼D(zhuǎn)過身,目光落在徐耀祖身上,“我給你一千兩銀子,你去給我當(dāng)耳朵和眼睛?!?/p>
徐耀祖一愣,“先生,您的意思是?”
“第一,把那個禮部侍郎陳松年,給我查個底朝天?!碧K云的聲音很平靜,“他喜歡什么,討厭什么,有什么見不得光的癖好,家里有幾只耗子,我都想知道?!?/p>
“第二,京城里除了三皇子,還有幾位皇子公主?他們之間關(guān)系如何,誰跟誰是死對頭,誰又是墻頭草,也都給我打聽清楚。”
“這……”徐耀祖面露難色,“先生,這可都是皇家秘聞,我……”
“用錢砸?!碧K云打斷他,“去京城最大的酒樓,最好的茶館,找那些消息最靈通的人。錢不夠,我再給你?!?/p>
徐耀祖咬了咬牙,一拍大腿,“好!先生您放心!我就是把這京城的地皮給掀了,也把這些消息給您挖出來!”
蘇云點點頭,又看向李沐雪。
“沐雪,院子里的事,交給你了?!?/p>
李沐雪抱著劍,點了點頭,“放心,一只蒼蠅也別想悄無聲息地飛進(jìn)來?!?/p>
她頓了頓,又補(bǔ)充道:“我爹在京城有些舊部,都是軍中退下來的好手,我可以聯(lián)系他們,幫你盯著三皇子府的動靜?!?/p>
“好?!碧K云的目光掃過兩人,“都去吧,記住,活著最重要?!?/p>
接下來的幾天,小院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。
徐耀祖整天早出晚歸,每次回來都像從水里撈出來一樣,但帶回來的消息也越來越詳盡。
“先生!查到了!那個陳松年,簡直是個偽君子!”徐耀祖灌下一大口茶,抹了把嘴,“他最愛標(biāo)榜自己清廉,兩袖清風(fēng),實際上貪得要死!不過他不愛金銀,就喜歡些名家字畫,古董文玩!聽說為了弄到一幅前朝大家的真跡,把人家逼得家破人亡!”
“他還好名,喜歡辦什么文會,附庸風(fēng)雅,實際上肚子里半點墨水沒有,全靠門客代筆!”
蘇云安靜地聽著,手指在一張白紙上無意識地畫著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