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了。
江龍猛地從床上坐起來,額頭全是冷汗。
他又夢到了。
血,到處都是血。
戴著青鬼面具的人,影影綽綽,他們的笑聲像指甲刮過玻璃。
一個聲音在他腦子里不停地重復(fù)。
“找到你了……”
“找到你了……”
身邊的張紫月被驚醒,迷迷糊糊地?fù)纹鹕碜印?/p>
“江龍?你怎么了?”
她伸手想去摸他的額頭,卻被江龍下意識地抓住手腕。
他的力氣很大,捏得張紫月有點疼。
“老公?”張紫月的聲音帶了點驚恐。
江龍像是瞬間驚醒,松開了手,大口喘著氣。
“沒事,做了個噩夢。”他聲音沙啞。
張紫月伸手覆上他的手背,那股冰冷的觸感讓她心頭一跳。
“你的手怎么這么涼?”
她說著,就想開床頭燈。
“別開燈?!苯堊柚沽怂?。
黑暗里,他的呼吸聲很重,像一頭困獸。
“我……我沒事,你睡吧?!彼匦绿上?,卻只是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。
張紫月沒再說話,只是悄悄地往他身邊挪了挪,伸出手,握住了他冰冷的手。
她什么也沒問,就那樣握著。
過了很久,江龍的呼吸才慢慢平復(fù)下來。
第二天早上,張紫月起床的時候,江龍已經(jīng)做好了早餐。
只是他今天的臉色,比前幾天還要差。
“老公,你真的沒事嗎?”張紫月給他盛了一碗粥,“要不今天別去公司了,在家休息一下吧?!?/p>
“我沒事?!苯埬闷鹨粋€包子,咬了一口,卻像是在嚼蠟。
他腦子里嗡嗡作響,像是有幾百只蒼蠅在飛。
昨晚那不是簡單的噩夢。
那種感覺,像是有根無形的針,在一下一下地扎他的腦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