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38章 真正原因（第1頁）

早朝的鐘聲余韻還繞著宮墻未散，養(yǎng)心殿的朱漆門已在蕭珩與裴昱身后緩緩合上，將殿外的晨光與喧囂一并隔絕。

殿內(nèi)沒點尋常宮室的燭火，只靠南窗那兩扇支起的菱花窗透進天光，落在鋪著明黃色絨毯的地面上，映出細碎的塵埃浮動，倒讓這滿殿的奢華多了幾分沉郁。

正中的紫檀木御案上摞著半尺高的奏折，鎮(zhèn)紙是塊通透的和田玉，卻壓不住攤開的那本奏折邊角微微卷起——正是早朝時御史周延彈劾兩位皇子的奏本，墨跡還泛著淡淡的光澤。

御案后，裴衍斜倚在鋪著狐裘墊子的寶座上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案頭的龍紋鎮(zhèn)紙，指腹劃過冰涼的玉面，眼底卻沒半分暖意。

蕭珩與裴昱并肩立在殿中，金黃色親王袍與紫色親王袍在昏暗里形成鮮明對比。

蕭珩垂著眼，墨發(fā)被玉冠束得整齊，垂在身側(cè)的手悄悄攥緊，指節(jié)泛白卻依舊維持著端正站姿——他雖剛認祖歸宗，卻也知曉在皇帝面前失儀的后果，只是想起昨日街頭那場較勁，耳尖還是忍不住泛了紅。

裴昱倒少了幾分拘謹，丹鳳眼半瞇著，指尖捻著朝服下擺的云紋刺繡，看似漫不經(jīng)心，卻在瞥見父皇沉下來的臉色時，悄悄收了幾分玩世不恭的姿態(tài)，只是那微微揚起的下巴，還是藏不住骨子里的桀驁。

殿內(nèi)靜得能聽見窗外雀鳥的啁啾，還有香爐里檀香燃盡的“簌簌”聲。

李德全捧著茶盤立在角落，頭埋得幾乎要貼到胸口，連呼吸都放得極輕，生怕自己的半點動靜，撞破這凝滯的氣氛。

裴衍終于抬了眼，目光先掃過蕭珩，又落在裴昱身上，聲音沒帶多少怒氣，卻像淬了冰的玉，砸在兩人心上：

“長生街的馬蹄聲，倒是把半個信安城都驚動了。你們倆倒是說說，昨日在街頭賽著驅(qū)馳安車，是覺得這皇家顏面，還不夠你們折騰？”

話音落下，殿內(nèi)的空氣仿佛更沉了幾分。

窗外的天光忽然被流云遮住，殿內(nèi)瞬間暗了下來，御案上的奏折影子拉得老長，像要把殿中兩人都裹進這無聲的斥責(zé)里。

蕭珩喉結(jié)滾動了一下，剛要開口，卻被裴昱搶了先——

頎長俊朗的身子往前半步，丹鳳眼彎了彎，語氣帶著幾分刻意的輕快：“父皇息怒，兒臣昨日不過是與皇兄偶遇，車夫一時興起趕得快了些，哪想會驚擾百姓？”

這話剛落，蕭珩便悄悄蹙了眉。

他側(cè)頭看了眼裴昱，見對方眼底藏著幾分狡黠，終究還是沒戳破——此刻若是兩人爭執(zhí)起來，反倒更惹陛下動怒。

只是他垂在身側(cè)的手，卻攥得更緊了些。

裴衍盯著兩人，沒立刻說話，只是拿起御案上的玉如意，輕輕敲了敲奏本。

“啪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