壽宴的樂聲重新纏上梁柱,官員們強(qiáng)壓著方才的騷動舉杯賀壽,可殿內(nèi)的氣氛終究沒了先前的熱絡(luò)。
太后壽宴過半,內(nèi)侍總管李德全上前一步,高唱道:
“吉時(shí)到——眾臣恭祝太后福壽安康,共飲壽酒!”
悠細(xì)的嗓音落下,殿內(nèi)樂聲驟停,文武百官齊齊起身,內(nèi)侍們捧著銀質(zhì)酒壺穿梭其間,為在場每位宗親和朝臣的酒杯都斟滿琥珀色的佳釀。
這太后特意賞賜的“萬壽酒”,是以百年陳釀為基,摻了蜂蜜與桂圓,酒香醇厚,卻也后勁十足。
太后端著御案上的玉杯,笑意溫和地起身:
“今日多謝諸位愛卿前來賀壽,哀家借這杯酒,祝我大亓國泰民安,祝諸位愛卿闔家安康?!?/p>
說罷,仰頭飲盡杯中酒。
皇帝、皇后、蓉妃緊隨其后,宗室親王與官員們也紛紛舉杯,齊聲應(yīng)和:
“祝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!”
一時(shí)間,杯盞碰撞的清脆聲響在殿內(nèi)回蕩,連平日里最拘謹(jǐn)?shù)墓賳T,此刻也帶著幾分笑意飲下了酒。
慕知柔立在宗室席末,也跟著舉杯躬身,將杯中酒緩緩飲下。
那酒入口甘甜,她沒多想便咽了下去,卻不知這酒的后勁遠(yuǎn)比她想象中更烈。
剛放下酒杯,就見幾位交好的官員走了過來,為首的是禮部尚書,對方端著酒杯笑道:
“茶博侯今日侍茶有功,老夫敬你一杯,往后還望侯多多指點(diǎn)茶藝。”
慕知柔連忙擺手,聲音帶著幾分刻意的沙?。?/p>
“尚書大人客氣了,臣不過是略懂皮毛?!?/p>
可對方盛情難卻,她只能再次端起酒杯,與禮部尚書碰了碰杯,又飲下一杯。
剛送走禮部尚書,裴昱又端著酒杯走了過來,丹鳳眼帶著幾分笑意:
“慕兄,方才是本王唐突了,這杯酒,本王向你賠罪?!?/p>
不等慕知柔推辭,裴昱便將自己的酒杯遞了過來,語氣帶著幾分不容拒絕,
“你若是不喝,便是還在怪本王?!?/p>
慕知柔無奈,只能再次舉杯。
接連飲了三杯,臉頰漸漸泛起紅暈,眼神也開始有些迷離,腳步都微微發(fā)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