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……殘存的理智和帝王的多疑,讓裴衍硬生生壓下了這股殺意。
事情……會這么簡單嗎?
裴昱為何早不承認(rèn)晚不承認(rèn),偏偏在這個時候跑來承認(rèn)?還是以這樣一種近乎自毀的方式?慕氏兄妹失蹤,西疆異動……這一切,難道真的只是裴昱一人因妒生恨?
而且,他為何強(qiáng)調(diào)又慕氏兄妹無罪?
裴衍深吸幾口氣,強(qiáng)行讓自己冷靜下來。他目光銳利如鷹,審視著裴昱:“你說是你主謀,證據(jù)呢?毒藥從何而來?你又是如何下毒的?”
裴昱早已料到會有此問,他依舊低著頭,聲音平板無波:“毒藥來源于市井,那日我假借探病之名,親自將毒投入了皇兄的湯藥之中”
他咬死了是自己主謀,將所有的線索都模糊處理,只為保住慕氏兄妹的清白。
裴衍沉默了。
他看著這個兒子,看著他眼中的死寂和決然,心中疑竇更深。
他隱約感覺到,裴昱背后,似乎隱藏著更大的秘密和一股他尚未看清的勢力。
“來人!”皇帝終于開口,聲音沉冷。
“在!”
“雍王裴昱,涉嫌謀害皇子,行為失狀,即日起,圈禁于雍王府邸,非朕旨意,不得踏出府門半步!禁止任何外人探視!府中一應(yīng)人等,嚴(yán)加看管!待朕查明真相,再行論處!”
他沒有將裴昱打入天牢,而是選擇了圈禁。這既是懲罰,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(hù)和……觀察。
他要看看,接下來,還會發(fā)生什么。
“兒臣……領(lǐng)旨謝恩?!迸彡旁俅芜凳祝樕蠠o喜無悲。這個結(jié)果,比他預(yù)想的要好。
至少,他暫時保住了慕氏兄妹不在明面上被繼續(xù)追殺。
侍衛(wèi)上前,“請”裴昱離開。
裴昱站起身,依舊沒有看皇帝一眼,如同一個失去了所有牽線的木偶,麻木地跟著侍衛(wèi)走了出去。
裴昱自首并被圈禁的消息,如同長了翅膀一般,迅速傳遍了皇宮和前朝。
永安宮內(nèi),皇后鄭婉儀先是難以置信,隨即便是狂喜!
“哈哈哈!天助我也!天助我也!”她幾乎要喜極而泣,緊緊抓住貼身女官云袖的手:
“裴昱那個小孽種竟然自毀長城!他竟然承認(rèn)了!是他害了我的珩兒!陛下圈禁了他,他完了!他徹底完了!”
她立刻意識到,這是千載難逢的機(jī)會:“快!傳話給趙崇他們,立刻上奏,要求陛下嚴(yán)懲裴昱,同時,加緊尋訪名醫(yī),救治珩兒!儲君之位,非我的珩兒莫屬!”
皇后一黨,士氣大振,開始更加積極地活動起來。
而翊坤宮內(nèi),蓉妃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,先是愕然,隨即氣得眼前一黑,幾乎暈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