汗水順著額角滑落,浸濕了鬢邊的碎發(fā)。
舞蹈室鏡面墻前,張予曦正沉浸在最后一個八拍的定點動作里,呼吸微促,眼神專注而銳利,身體的每一寸肌肉都繃緊著,釋放著力量與控制力。
音樂聲在空曠的室內(nèi)回響,她像一只優(yōu)雅又蓄勢待發(fā)的天鵝。
“寶貝,你的電話!”董春華的聲音帶著笑意,打斷了音樂的尾聲。
她正舉著手機(jī),盡職盡責(zé)地記錄著女兒練舞的瞬間。
張予曦緩緩?fù)鲁鲆豢跉?,身體放松下來,帶著運動后的紅暈走向母親。
“謝謝媽媽。”她接過帶著母親掌心溫度的、還亮著屏的手機(jī),屏幕上跳動著經(jīng)紀(jì)人“琳姐”的名字。
“喂,姐,怎么了?”她聲音還帶著點運動后的微喘,但語氣是專業(yè)的。
電話那頭琳姐的聲音清晰干練:“予曦,下周一,芒果臺那個大型招商會,你得和畢老師一起出席,重點宣傳咱們的《深情眼》。時間地點和流程我晚點發(fā)你郵箱,記得提前準(zhǔn)備一下?!?/p>
“好的姐,我知道了?!睆堄桕貞?yīng)得干脆利落,仿佛這只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個通告。
然而,在“畢老師”三個字鉆進(jìn)耳朵的瞬間,她的心臟像是被一根柔軟的羽毛輕輕搔了一下,一種難以言喻的雀躍悄然在心底炸開一朵小小的煙花。
掛斷電話,她把手機(jī)遞還給母親,轉(zhuǎn)身似乎想繼續(xù)練習(xí)。
可嘴角那抹抑制不住、如同偷吃了蜜糖般的笑意,卻怎么也壓不下去,清晰地掛在臉上,連帶著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層亮色。
“怎么了,啥事這么高興?”董春華精準(zhǔn)地捕捉到了女兒這難得外露的、帶著點傻氣的甜蜜笑容,放下手機(jī),饒有興致地問道。
她心里其實已經(jīng)有了幾分猜測。
張予曦像是被驚醒,連忙收斂了一下過于明顯的笑意,清了清嗓子,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,帶著點“工作狂”的理所當(dāng)然:“哦,沒事兒!就是過幾天要參加一個挺重要的活動,又有工作了唄!挺好。”
她刻意避開了那個關(guān)鍵的名字,仿佛“活動”本身才是重點,“我接著跳舞了,媽媽?!?/p>
說完,幾乎是有點“落荒而逃”地快步走回練習(xí)區(qū),重新按下音響開關(guān),讓音樂聲掩蓋自己過快的心跳。
董春華看著女兒明顯帶著點欲蓋彌彰意味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。
她沒有追問,只是重新舉起手機(jī),鏡頭對準(zhǔn)那個隨著音樂重新舞動起來的身影,心里門兒清:這傻丫頭,那點小心思,全寫在臉上了。
下周一?是和誰一起的活動來著?她無聲地笑了笑。
。。。。。。
山間的風(fēng)帶著特有的涼意和草木的清氣,吹散了片場遺留的煙火氣和汗味。
畢雯珺剛拍完一場在山澗邊打斗的重頭戲,衣服上還沾著泥點和草屑,額發(fā)被汗水浸濕,有幾縷貼在飽滿的額角。
他正接過助理遞來的水和毛巾,準(zhǔn)備找個安靜角落卸妝休息,疲憊中帶著完成工作的松弛。
山里的戲份終于是拍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