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村忠太,愣住了。
他靠在冰冷的墻壁上,小腹的劇痛和全身骨骼的酸軟讓他幾乎無法思考。
但這句話,卻像一道閃電,精準(zhǔn)無比地劈開了他混亂的腦海。
烏鴉?
是啊,在鈴蘭,他們所有人都是烏鴉。
被人厭惡,被人唾棄,聚集在這片被稱為“巢穴”的廢墟里,日復(fù)一日地進(jìn)行著毫無意義的爭斗。
他也曾幻想過,能像傳說中的那些前輩一樣,站在鈴蘭的頂點,去看看那不一樣的風(fēng)景。
可是,他很清楚自己的斤兩。
他打不過芹澤,甚至連伊崎瞬都未必能贏。
他能做的,似乎也只有守著自己這E班的一畝三分地,當(dāng)一只不大不小的烏鴉頭子,直到畢業(yè),然后混入社會,成為一個真正的、一事無成的社會垃圾。
一輩子……就這樣了嗎?
就在他心神激蕩之際,龍崎真卻沒了耐心,直接將那根只剩最后一口的香煙,懟進(jìn)了他的嘴里。
“快抽,最后一口不能浪費了?!?/p>
“咳……咳咳!”
田村忠太下意識地吸了一口,本就因劇痛而翻江倒海的胸腔,瞬間被辛辣的煙氣嗆到,引發(fā)了一陣劇烈的咳嗽。
“哈哈哈哈!”
龍崎真看到他這副狼狽的模樣,不怒反笑。
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,將他從地上硬生生拉了起來,然后像個老大哥一樣,重重地拍了拍他的后背,幫他順氣。
“忠太,”龍崎真咧嘴一笑,露出了兩排森白的牙齒,那雙深邃的眼睛里,燃燒著一種名為“野心”的火焰,“想不想……見識一下鈴蘭頂端的風(fēng)景?”
說完,他松開手,向著田村忠太,緩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。
那是一只骨節(jié)分明,沾染著灰塵與血跡的手。
但在此刻的田村忠太眼中,這只手,卻仿佛蘊(yùn)含著無窮的力量,散發(fā)著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。
他看著龍崎真那張掛著狂妄笑容的臉,看著他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。
他知道,眼前這個男人,和鈴蘭所有的烏鴉都不同。
他不是在爭奪地盤,不是在為了無聊的虛名而打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