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大早,地下賭場辦公室。
空氣中還殘留著昨晚那股混雜著汗水、血液和廉價酒精的渾濁味道,但此刻,這里卻一反常態(tài)地,充滿了某種肅殺而又亢奮的氣氛。
真龍會的干部們,已經(jīng)齊聚一堂。
一張巨大的手繪地圖,被平鋪在辦公室中央那張唯一還算完好的賭桌上。
地圖畫得異常精細,甚至連倉庫周圍的幾個下水道井蓋,和墻角那幾棵歪脖子樹,都標(biāo)注得一清二楚。
你別說,忠太這小子辦事還真挺靠譜。
他不知道從哪個旮旯里,翻出了一個家里干過工地的手下,硬是憑著手藝,把整個倉庫的地形給復(fù)刻了出來,畫得還挺立體。
此刻,一眾干部正圍著地圖,你一言我一語,氣氛熱烈得像是要開片。
“要我說,就別搞那些虛頭巴腦的!”
戶梶勇次第一個站了出來,他那張總是冷著臉的臉上,此刻寫滿了不屑。
他用粗壯的手指,在地圖上狠狠地一戳,沉聲說道:
“下午,等他們進包圍圈,我們就直接帶人,從正門沖進去!用絕對的力量,把他們碾碎!”
“什么狗屁赤蝎,在我們真龍會面前,不過是一群騎著破銅爛鐵的垃圾罷了!”
“沒錯!戶梶大哥說得對!干就完了!”
“就是!讓他們知道知道,誰才是戶亞留市的規(guī)矩!”
戶梶身后,那幫同樣崇尚暴力的芹澤軍團舊部,立刻就跟著嗷嗷叫了起來,一個個都恨不得現(xiàn)在就沖過去,把鬼冢那個傻逼的腦袋擰下來當(dāng)球踢。
然而,伊崎瞬卻只是不緊不慢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鏡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。
他等到那群莽夫的叫囂聲稍微小了一點,才慢悠悠地開口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。
“戶梶,你這頭腦簡單的肌肉笨蛋,能不能動動你那比核桃還小的腦子?”
“正面強攻?你當(dāng)這是在打仗嗎?”
“我們現(xiàn)在有多少人?滿打滿算,找來的精銳也就一百五十來號?!?/p>
“鬼冢那邊呢?他現(xiàn)在收編了豬狩的人,手底下忠太昨天打聽了,少說也有兩百多個!”
“我們?nèi)藬?shù)上本來就處于劣勢,你還想跟人家硬碰硬?”
“哪怕獲勝也是慘勝,現(xiàn)在不是學(xué)校里打架過家家,都是舞槍弄棒?!?/p>
“你這是想讓我們真龍會剛成立,就直接團滅嗎?!”
伊崎瞬這番話,如同當(dāng)頭一盆冷水,瞬間就澆滅了戶梶等人那股上頭的熱血。
戶梶的臉,瞬間就漲成了豬肝色,他指著伊崎瞬,怒吼道:
“你他媽說什么?!你說誰是肌肉笨蛋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