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遠侯沈鐸在昏迷一天一夜后,終于悠悠轉(zhuǎn)醒。
頭痛欲裂,渾身酸軟無力,口鼻間仿佛還殘留著血腥氣。
吳大夫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回稟了診斷結(jié)果,乃是服用了過量的虎狼之藥,導致氣血逆沖,需得靜心調(diào)養(yǎng),尤其要戒絕女色,否則恐有性命之憂。
沈鐸聽完,又驚又怒,更多的卻是羞惱!
他堂堂定遠侯,竟因貪戀床笫之歡,險些把自己弄死,還鬧得闔府皆知,顏面盡失!
他下意識地將這“虎狼之藥”歸咎于自己為了重振雄風,私下命人從西城門一家不起眼的小作坊購得的所謂“秘藥”。
他認定是那藥有問題,或是自己服用的劑量沒把握好。
“混賬東西!”沈鐸氣得渾身發(fā)抖,聲音嘶啞地對守在床前的福順下令,“你帶人!去把西城門那個小作坊給本侯砸了!把那黑心的掌柜給本侯綁來!本侯要扒了他的皮!”
他需要一個發(fā)泄怒火的對象,一個能掩蓋他荒唐行徑的替罪羊。
福順領(lǐng)命而去,心中卻暗自嘆息。
他隱約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,但侯爺正在氣頭上,他也不敢多言。
消息傳到錦瑟院,沈長卿大大松了口氣。
父親沒有懷疑到母親頭上!
他立刻將這個消息遞給了臥病在床的姚姨娘。
姚姨娘得知沈鐸將矛頭指向了外面的藥鋪,緊繃的心弦驟然一松。
這巨大的精神壓力一旦卸去,原本裝病的她,竟真的渾身發(fā)軟,頭重腳輕,發(fā)起了高燒,病勢洶洶,倒真成了個病人。
然而,姚姨娘這口氣還沒松到底,貼身丫鬟桃紅就帶來了一個讓她瞬間如墜冰窟的消息。
“姨娘,張、張嬤嬤今天……讓人從后門遞了話進來……”桃紅臉色蒼白,聲音都在發(fā)顫,“她說她要活不起了,讓您……看著辦……”
姚姨娘剛退下去一點的燒熱“噌”地又竄了上來,眼前陣陣發(fā)黑。
張嬤嬤!這個老虔婆!她兒子劉才學還在京兆府大牢里關(guān)著,她這是狗急跳墻,在威脅自己!
如果自己再不把她兒子撈出來,她恐怕真會不管不顧,把自己這些年讓她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抖落出去!
到時候……她不敢想!
“快!快去找長卿!快把他給我叫來!”姚姨娘抓著被角,驚恐地尖叫,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。
她現(xiàn)在唯一能依靠的,只有兒子了。
沈長卿剛處理完前院的瑣事,又被母親緊急召來錦瑟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