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好,請問這封信是從這里發(fā)出去的嗎?”
9號特工處的新任職工唐婉拿著兩封信尋到了寄信處,在通過一番詢問后,來到了對面的烈火軍校。
“你好,請問烈火軍校有個叫顏盈的女學生嗎?”唐婉叫住了一個剛從軍校走出來的一瘸一拐的教官,他的面色帶著沉痛,胳膊上綁了一個白色帶子。
“沒聽過這個名字?!蹦侨藫u搖頭,唐婉疑惑:“這所學校怎么空蕩蕩的,看著沒什么人呢?”
那位瘸腿教官正是回到軍校的呂中忻:“是沒人了,烈火軍校第七期學員全體成員在戰(zhàn)爭爆發(fā)后,前往前線戰(zhàn)地奔赴戰(zhàn)場,一個月前送回消息,他們這期學員死于轟炸機下,尸骨無存,第八期學員剛剛把他們送走。”
呂中忻手里拿著一個相機,那是寧肅的相機,他帶去了戰(zhàn)場,照了很多東西,參戰(zhàn)的每一個將士,最后在戰(zhàn)爭殘骸中被找到當成遺物送回了軍校。
唐婉沒有尋到人,拿著兩封書信遺憾離去,前往9號特工處,她現(xiàn)在是一名電臺情報人員,也是一名地下工作者,她即將奔赴屬于自已的戰(zhàn)場。
炮火的轟鳴聲撕裂了灰蒙蒙的天空,焦黑的土地上散落著斷壁殘垣,硝煙混合著血腥與焦糊的氣味,在凜冽的寒風中彌漫。
日軍的武裝部隊踏過村莊,曾經的雞鳴犬吠被槍炮聲取代,無辜的百姓在哭喊中倒下,鮮血染紅了門前的石板路。
斷墻上殘留著彈孔,破碎的窗戶像空洞的眼窩,凝視著這片被蹂躪的土地。
彈坑之中,一枚手榴彈落在身旁,顏盈下意識的趴下,她的全身都被粗布包裹著,脖頸處的皮膚上多了幾處潰爛腐敗,被扎起的泥土四濺在臉上,睜開眼瞳孔都帶著血紅,可她顧不得這些,從腰間取下最后一個手榴彈扔了出去。
記不得多久沒吃飯了,她當初打劫土匪的糧食捐獻給了部隊,饑餓感襲來,伸出手掏了掏,最后在荷包里找到了僅剩的一粒炒米塞進嘴里。
一個瓷殼子氣霧彈扔到身旁,顏盈知道這個東西,攜帶著致命細菌的生化武器,她站起身,和她一塊來的一隊人死光了,和她一塊抗戰(zhàn)的烈火軍校的同學們也早就死了,黃松死于槍傷,紀瑾被炸死了,顧燕幀和謝良辰死在炮火中,朱彥霖那天槍里沒子彈了,他扛著旗幟沖了過去。
沈君山是怎么死的?
戰(zhàn)坑里的顏盈恍惚著,好像是戰(zhàn)場上蜂擁而上的將士們,前方一排排的兵死了,后續(xù)的補上,君山,到你了,也到我了。
沈君山,我終究還是和你共赴死!
多年后,曲曼婷帶著寧肅的遺物找到了繡繡。
“你好,我是曲曼婷,我給你寫過信的?!?/p>
“你好,我叫寧繡繡,我收到了那封信。”
費家的宅子里,繡繡撫摸著那件沾血的衣袍,心里陣痛襲來,不知道為什么,總覺得好像又一次失去了妹妹。
繡繡嫁給費文典后,先后生了兩個孩子,當時蘇蘇的離開對她的觸動很大。
她擔心妹妹的安全又欣喜于她能勇敢的掙脫枷鎖。
后來,蘇蘇去了北京和上海,她寄回來的照片真好看啊,蘇蘇在外面看世界,繡繡在費家宅子里日夜翻看她的照片去看世界。
費文典從學校出來后當了青崗區(qū)副區(qū)長,她帶著孩子跟著丈夫來到了城里,看到了很多東西,直到收到了一個大大的包裹,里面有洋裝,漂亮的衣裙,化妝品,最重要的是那封信。
她的妹妹上學去了,沒想到上的是男娃去的軍校。
我的蘇蘇啊,她可真勇敢。
后來戰(zhàn)亂襲來,繡繡又帶著孩子躲回了村里,她的丈夫費文典有個有思想,有能力,有擔當?shù)娜耍尤肓说叵曼h抗戰(zhàn)隊伍,他和蘇蘇一樣有國,有家,就是沒有小家。
蘇蘇離開的比費文典早,比丈夫死訊更快傳來的是蘇蘇的死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