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升高從仇波的話里話外聽出了他的無奈和焦灼,心里更加坦然:“仇總,既然你都這么說了,那我就試試,你知道我最近煩心事很多,能抽出閑心給你辦這事,真的是把你的事放在心上了。那你答應我的事不會變卦吧!”
“當然不會,我仇波從來都是說一不二。但是這事得做得巧,你趙升高追過不少女人,應該懂得我說的是什么意思?!?/p>
趙升高笑了,仇波的兩只眼睛里除了利益還是利益,他說話算數(shù),只在對他自己有利的時候才算數(shù),沒利可圖的事,說過的話就相當于放屁。但趙升高一想到自己那一堆爛攤子,那么大的窟窿要填,破例花個一半天見見趙子茗也沒啥關系,說不定趙董知道他給他兒子找了個學伴,一高興還會伸出援手幫幫他。退一萬步想,哪怕這事沒辦成,他還有另外的殺手锏,仇波不就是想拆散他女兒和湯洋嗎?可能仇波忘了,他跟湯洋的關系也不差。
“好!”趙升高笑著說:“仇總,如果這事我給你辦成了,你能給我什么籌碼,借多少錢?”
仇波伸出兩個指頭:“這個數(shù)!”
“二百萬?”趙升高問:“仇總,你說過你不是放高利貸的,那自然就沒有利息對吧?”
仇波點點頭,只要你把這事辦成了,利息分文不收。
“那要是我能拆散湯洋和仇青青,這籌碼是不是還得長長?”趙升高加了碼,想給自己爭取了更大的籌碼。
仇波略沉思片刻,拍了拍雙手:“好,如果你真辦成了,五百萬立馬打到你賬上?!?/p>
趙升高一下來了精神,坐直了身子:“好!那咱們就一言為定?!?/p>
“好!”仇波也應和道。其實仇波能這么痛快地答應趙升高,當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的確急于拆散他女兒和湯洋。但作為投資人,他不可能輕易干出這么不理智的事情!他之所以愿意答應趙升高,是因為他布下了一盤大棋,一盤能致趙升高于死地的大棋。
仇波談完了事,從趙升高公司出來的時候,天已擦黑了,他知道不出意外的話,他女兒又跑到張掖路小吃街找湯洋去了,站在路邊又是吆喝,又是跑前跑后地給他丟人現(xiàn)眼呢!他得給老湯兩口子提個醒,警個鐘,讓他們明白他仇波的女兒不是他們這些貧民百姓能高攀得上的,得讓他們明白他兒子和他女兒在一起是有代價的。
其實仇波早就想去找這兩口子理論了,只是礙于面子,他總天真地以為他仇波的女兒會跟他一樣有眼光,能看的上眼的人最起碼也得是個留學生什么的,沒想到她竟然會死心踏地愛上這種要學歷沒學歷,要錢沒錢,要家底沒家底的湯洋,真是丟盡了他的臉面,他也曾幻想,青青可能只是一時覺得賣小吃新奇,過幾天就能收心,沒想到她吃了秤砣鐵了心了。
不過也不用太擔心,不出他所料的話,趙升高會馬上行動起來,兩方,甚至三方夾擊之下,還不信拆不散他們。
仇波打著方向盤駛上了主干道,直奔木塔巷。
此時,恰好是飯點,伊家八大碗雖算不上熱鬧,但也是顧客進進出出,前廳里已有四五位顧客,秦小蛾也忙著端茶倒水、點菜,招呼客人呢!
王桂香在后廚忙著洗菜、擇菜。主廚湯全名系著圍裙,掌著鍋,顛著勺正在沉浸式炒菜,鍋起鏟落之間盡顯專業(yè)。曾經(jīng)放外賣的桌子也挪走了,廚房里湯洋支的那口鍋也搬到張掖路小吃街上去了,前廳和廚房比之前寬敞了許多,這也使得湯全名更有地方施展自己的精湛的廚藝了。最明顯的變化是再也聽不到催命似的訂單提示音了,看不到進進出出,吵吵嚷嚷,左一個問題,右一個催促的外賣員了,彷佛一下子又回到?jīng)]開通外賣之前,時光又慢下來了,日子又平和了,秦小蛾偶爾閑的時候,還能拿出毛衣織一會兒,也是不礙事的;顧客進門就能聞到飯香四溢,點了餐慢不經(jīng)心地坐在桌前休息,似乎等餐的漫長時光,也成了一種享受。當然最享受這漫時光的人,就數(shù)湯全名了,他整天心情很好,就連他做菜的水平都提升了。
“湯哥?!?/p>
秦小蛾循著聲音望過去,只見仇波走了進來,便笑著迎上去:“小波,你怎么有空來吃飯,快請坐?!鼻厣隙贲s著給仇波端茶倒水,她雖然不知道仇波突然大駕光臨所謂何事,但此時仇波又有了新的身份,前幾天洋洋把他呼青青談男女朋友的事跟他們講了,這也就意味著兩家人也許馬上要成親戚了,這是在有新身份之前,仇波第一次親自上門,怎能怠慢?當然,以前仇波上門,秦小蛾也從未怠慢過他,然而,這次更是意義非凡,當然得好好招待。
仇波照例從自己兜里掏出紙巾,仔仔細細地擦了椅子和桌子,而后才落了座,左顧右盼地四下里打量一番。
“小波,你要吃啥?我趕著讓老湯給你做!”秦小蛾問。
仇波擺擺手:“我今天不是來吃飯的!”
秦小蛾一聽,仇波話里有話,再看他的表情,似乎心中有氣,心下狐疑,他這氣勢洶洶的到底要干什么?到底出什么事了?但臉上仍然不動聲色,笑著問:“小波,都到飯點了,你多少吃一點,有什么事咱們慢慢說。”
秦小蛾和仇波說話的時候,在坐的幾位顧客時不時的往這邊瞅,搞得秦小蛾還挺不好意思的。
“氣都氣飽了,還吃什么飯?”仇波繼續(xù)說:“老湯呢?”
秦小蛾不明究里,但從仇波意正言辭的話里判斷得出來,仇波八成是來興師問罪的,便連忙趕著說:“擱后廚炒菜呢!小波,你今天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?”
仇波啪一下將端在手上的杯子放在桌子上,里面的水灑出來不少。連后廚的王桂香都驚動了,跑到前廳看是怎么了。秦小蛾連忙擺擺手表示沒什么,讓她去忙吧!
仇波氣沖沖地說:“你還問我?出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?!?/p>
秦小蛾一時間摸不著頭腦,仇波這到底是怎么了?啥事她心里清楚得很,這么想的時候,她猛地記起了洋洋和青青在一起了,該不會是仇波不同意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