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案前。
裴玄度拿起雪傾抄錄好的玉簡,神識一掃而過。
字跡工整,靈力平穩(wěn),除了前幾十本字寫的像蚯蚓一般,其他毫無錯漏。
他放下玉簡,又拿起另一本,一連檢查了十余本,結(jié)果都是一樣。
五日。
百本功法抄錄完畢,水針凝結(jié)完美。
裴玄度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,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。
即便是他,身負(fù)先天道種與混沌靈根,三歲開蒙,也絕無可能在短短五日之內(nèi),做到這般地步。
這個女人,到底是什么怪物?
裴玄度心中那點僅僅想讓她快速筑基,好去東極淵的念頭,在這一刻悄然改變。
他有些想看看,她的極限到底在哪里。
“差強人意。”他將玉簡放回桌上,語氣淡淡,聽不出半分贊許。
雪傾安靜地站在一旁,一臉謙卑,等候他的示下。
裴玄度憑空取出一本泛黃的古籍,封皮上是三個古樸的篆字《守心訣》。
他將書丟在桌上。
“這本心法,同樣給你五日?!彼粗?,眼眸深邃,“五日之內(nèi),將它學(xué)會。若有不懂之處,可以問我,也可自行翻閱典籍尋求答案?!?/p>
他說完,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,朝雪傾伸出手:“當(dāng)初宮中長老給你的那枚白玉令牌,拿來?!?/p>
雪傾沒有絲毫猶豫,立刻從儲物袋中取出令牌,雙手奉上。
裴玄度接過,指尖在溫潤的玉牌上輕輕一點,一縷精純的靈力瞬間注入其中。
令牌上的紋路亮起一道柔和的銀光,隨即隱去。
“此令牌,現(xiàn)在可以直達云穹帝宮的萬書閣?!彼麑⒘钆七€給雪傾,“近些時日,本君會時常外出。你若有疑,可持此令自行前往?!?/p>
“是?!毖﹥A接過那枚尚帶著他指尖溫度的玉牌,低聲應(yīng)道。
裴玄度看著她,似乎還想說些什么,但最終只是化作一句命令:“莫要讓本君失望?!?/p>
話音未落,他的身影便淡去,消失在了這方小世界里。
院內(nèi)重歸寂靜,只剩下清泉叮咚,花香浮動。
雪傾站在原地,直到確認(rèn)裴玄度是真的離開了,她臉上那份溫順恭敬才緩緩?fù)嗜ィ《?,是一片深沉的冷靜。
她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本《守心訣》上,卻沒有立刻翻開。
心中盤算的,是另外一件事。
按照原書中的時間推算,蕭霽他們此刻應(yīng)當(dāng)已經(jīng)察覺到了宗門內(nèi)失蹤弟子的不對勁,開始著手調(diào)查。
太玄宗的情報網(wǎng)雖然不如云穹帝宮,但順著蛛絲馬跡,用不了多久,便能將線索指向洛水一帶。
而她從東極淵脫身的時機,恰好與他們前往洛水的時間點,嚴(yán)絲合縫地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