營地內(nèi),細(xì)雨飄搖,結(jié)界下的篝火明明滅滅,映著眾人焦躁不安的臉。
蕭霽、謝無咎與慕九霄三人呈三角之勢站著,誰也沒有說話,目光卻如出一轍地,死死鎖著那片昏暗的林海入口。
就在每個人的耐心都即將耗盡之時,兩道身影終于從濕漉漉的林間走了出來。
是夙夜和雪傾。
“雪傾!”蕭霽幾乎是立刻迎了上去,沉穩(wěn)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管的急切,他上下打量著她,確認(rèn)她并未受傷,才沉聲問道,“你沒事吧?”
雪傾輕輕搖了搖頭,聲音還有些虛弱,“我沒事,多謝蕭師兄關(guān)心。”
慕九霄的腳步下意識地向前邁了一步,又猛地頓住。
他看著安然無恙的雪傾,心頭那塊巨石落下的同時,心臟處又傳來金絲絞纏般的刺痛,讓他只能僵在原地。
任青衣的臉色卻在看清兩人的一瞬間,徹底沉了下去。
她冰冷的目光越過眾人,如利劍般直直射向夙夜,眼神無聲地質(zhì)問:這是怎么回事?
夙夜沒有看她,只是對著她的方向,微不可查地?fù)u了搖頭。
一個細(xì)微的動作,卻讓任青衣眼中的寒意更盛。
她明白,計劃出了變故。夙夜違背了她的命令。
但她也明白此地不是追問的時機(jī),只能強(qiáng)行壓下心頭的怒火與疑慮,等稍后尋機(jī)再問。
謝無咎站起身,溫柔的目光落在雪傾身上停留一瞬,隨即轉(zhuǎn)向夙夜,眼底的笑意卻未達(dá)深處。
“夙夜,究竟發(fā)生了何事?為何去了這么久才回來?”
他敏銳地察覺到,夙夜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暴戾之氣,似乎消散了些許,而他與雪傾之間那若有若無的距離感,也變得微妙起來。
就如同那日在客棧,他察覺到慕九霄看向雪傾時,那份倏然變化的眼神一樣。
“林中妖獸多,耽擱了。”夙夜的回答言簡意賅,聽不出任何情緒。
他向來寡言,謝無咎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么。
他不再追問,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蕭霽,掃過欲言又止的慕九霄,最后落在了剛剛回來的夙夜身上。
他的珍寶,覬覦的人,似乎又多了一個。
因為雪傾與夙夜的歸隊,眾人不再逗留。
眾人紛紛御器升空,朝著既定的方向飛去。
任青衣卻刻意放慢了速度,與同樣落在隊尾的夙夜并駕齊驅(qū)。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她的聲音像是淬了冰,“你為什么沒有處理掉雪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