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殿下……”
“……是您……回來了嗎……”
“……老奴……等了……好久……好久啊……”
那嘶啞干澀、仿佛銹鐵摩擦般的聲音,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(fā)麻的執(zhí)念與詭異熟悉感,透過金屬門縫,幽幽地飄入這片生機盎然的藥圃空間。
殿下?老奴?
林晏全身肌肉瞬間繃緊,心臟狂跳,握著鎮(zhèn)淵令和劍鞘的手滲出冷汗。他緩緩移動腳步,擋在依舊閉目調(diào)息的蘇辭身前,目光死死鎖定那扇緊閉的金屬大門,靈力暗自催動到極致。
是誰?在叫誰殿下?蘇辭?還是……其他?
那聲音中的滄桑與等待,不似作偽,但在這詭異莫測的遺跡深處,任何異常都可能是致命的陷阱。
“誰在外面?”林晏壓低聲音,警惕地喝問。
門外的刮擦聲和低語聲驟然停止。
一片死寂。
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幻覺。
然而,僅僅幾息之后——
“吱呀——”
一聲令人牙酸的、沉重的摩擦聲響起。
那扇原本嚴絲合縫、堅固無比的金屬大門,竟然從外部,被一股巨大的力量,緩緩地……推開了一道縫隙!
沒有光芒透入,只有更加濃郁的、陳腐的塵埃氣息,以及一個佝僂、扭曲的**黑影**,堵在門縫之外!
林晏瞳孔驟縮,鎮(zhèn)淵令瞬間爆發(fā)出湛藍青銅色的光暈,護在身前!
借著鎮(zhèn)淵令的光芒,他終于看清了門外的存在——
那根本不是一個完整的人!
而是一具幾乎完全由**枯朽的木頭**、**暗沉的金屬零件**和**少數(shù)幾塊干癟發(fā)黑的皮肉**勉強拼接而成的、人形的**殘骸**!
它的“頭顱”一半是腐爛的木頭,鑲嵌著一只渾濁不堪、沒有任何神采的玻璃眼球;另一半則覆蓋著銹蝕的金屬面甲,面甲之下,一張歪斜的、只剩下幾顆黑黃牙齒的嘴正在開合著,發(fā)出那嘶啞的聲音。
它的身體更是支離破碎,各種不同材質(zhì)、不同年代的零件被粗暴地組合在一起,許多連接處還在不斷地掉落著木屑和銹渣,行動間發(fā)出“咔噠咔噠”的、令人不安的摩擦聲。一條手臂是生銹的金屬鉤爪,另一條則完全是枯樹枝般的東西。
它就像是一個被拙劣學徒隨意拼湊后又丟棄了無數(shù)年的破爛玩偶,渾身上下散發(fā)著濃烈的死寂與腐朽氣息,與這片生機勃勃的藥圃格格不入。
然而,就是這樣一個看似一碰即散的腐朽殘骸,卻用那只金屬鉤爪,輕易地推開了厚重的金屬門!那只渾濁的玻璃眼球,正直勾勾地、越過林晏的肩膀,**“望”**向他身后調(diào)息的蘇辭!
它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,更多的碎屑簌簌落下,那嘶啞的聲音變得激動而哽咽(如果一堆朽木和廢鐵也能哽咽的話)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