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年(貓)那點有限的腦容量,顯然無法理解陸嶼川話語里那如同蛛網(wǎng)般細密纏繞的深意。
他只知道自己撒嬌賣萌的“必殺技”這次好像失靈了。
哥哥不喜歡他摘下來。
貓咪的思維邏輯很簡單,既然哥哥不喜歡而反抗又沒什么用,那就算了。
更何況被這樣一下一下地順著毛實在是太舒服了。
倦意如同溫暖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席卷而來,輕易就沖垮了他那點可憐的、關(guān)于“鈴鐺太吵了”的堅持。
算了,吵就吵吧,睡覺大過天。
他喵嗚了一聲算是最后的象征性抗議,然后就在陸嶼川的腿上調(diào)整了一下姿勢,將自己蜷成一個更圓潤、更沒有防備的雪白毛團,徹底放棄了抵抗。
他的尾巴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掃過陸嶼川的手腕,像一把柔軟的小刷子,將那點酥麻的癢意從皮膚一路刷進了心底的最深處。
很快,均勻而輕微的呼嚕聲就在這片靜謐中響了起來,他睡著了。
陸嶼川安靜地垂眸,看著懷里這只徹底陷入沉睡、對外界毫無防備的小貓。
白日的喧囂、茶館里的鬧劇、暗巷中的算計……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隨著這輕微的呼嚕聲而遠去了。
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懷中這一小團溫熱鮮活的生命。
陸嶼川的眼神在無人看見的角落,一點點地、毫不掩飾地變得幽深滾燙。
那是一種揉雜了無盡癡迷、偏執(zhí)和瘋狂占有的眼神。
他喜歡江年人形時那副鮮活又漂亮的模樣,喜歡他跟朋友斗嘴時飛揚的神采,喜歡他被自己逗弄時那雙銀色眸子里漾開的、羞惱又無措的水光。
但他更喜歡此刻,喜歡他變回這只小小的、柔軟的、可以被自己完全掌控在懷里的貓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