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更的梆子聲剛過,京城鐘樓突然燃起熊熊火光。橙紅色的火焰舔舐著木質樓體,濃煙滾滾升空,在墨色夜空下格外刺眼,仿佛一只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,瞬間打破了京城剛剛恢復的平靜。
“點火信號!”守在鐘樓附近的青鸞司弟子厲聲喝道,早已埋伏在此的百名弟子立刻抽出利刃,朝著從暗處涌來的鎮(zhèn)國侯余孽沖殺過去。這些余孽身著黑衣,臉上蒙著黑布,手中握著淬了毒的彎刀,悍不畏死地朝著鐘樓方向逼近——他們以為只要守住鐘樓,待城外援軍趕到,便能里應外合攻破城門。
沈硯手持長劍,身姿挺拔如松,目光銳利地掃過混戰(zhàn)的人群。他一眼便鎖定了余孽中領頭的那人,對方腰間掛著與烏勒同款的青銅玄鳥令牌,刀法狠戾,已有數(shù)名青鸞司弟子倒在其刀下?!笆芩腊?!”沈硯大喝一聲,縱身躍起,長劍帶著凌厲的風聲直刺對方心口。
領頭的余孽見狀,急忙揮刀格擋?!爱敗钡囊宦暣囗?,火星四濺,他只覺手臂發(fā)麻,虎口劇痛,心中暗驚沈硯的功力之深。兩人你來我往,劍影刀光交織,一時間難分勝負。周圍的青鸞司弟子與余孽也打得難解難分,兵器碰撞聲、慘叫聲、怒喝聲此起彼伏,整個鐘樓腳下仿佛變成了人間煉獄。
與此同時,太醫(yī)院內依舊燈火通明。摩羅雖身體虛弱,但仍強撐著坐在藥爐旁,指導御醫(yī)們煉制腐心散的解藥。爐中的藥料已熬煮了兩個時辰,濃郁的藥香彌漫在整個大殿,與之前蝕骨粉解藥的溫潤不同,這藥香中帶著一絲淡淡的腥甜,那是少年心頭血融入后的獨特氣息。
“火候差不多了,該加入最后一味藥引了?!蹦α_緩緩開口,聲音依舊沙啞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。一名御醫(yī)小心翼翼地端過裝有少年心頭血的瓷碗,按照摩羅的指示,將血緩緩倒入藥爐中。瞬間,爐中騰起一股白霧,白霧散去后,藥汁的顏色由深褐變成了晶瑩的淡紅色,宛如上好的瑪瑙。
“快,將藥汁倒入模具中,冷卻后便可制成藥丸?!蹦α_急切地說道。御醫(yī)們不敢耽擱,立刻行動起來。一個個小巧的瓷質模具整齊排列,藥汁緩緩流入其中,隨著時間的推移,藥汁逐漸凝固,變成了一顆顆圓潤的紅色藥丸,藥丸表面還泛著淡淡的光澤,一看便知是救命的良藥。
就在解藥即將煉制完成之際,太醫(yī)院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一名青鸞司弟子渾身是血,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,急切地喊道:“陛下,沈大人,鐘樓那邊情況危急,余孽人數(shù)遠超我們預期,而且他們還帶著一種奇怪的毒物,不少弟子都中毒了!”
丫丫臉色一變,剛要起身前往鐘樓,摩羅卻叫住了她:“陛下,不可沖動。鐘樓那邊有沈大人坐鎮(zhèn),想必能支撐一陣。如今解藥即將完成,一旦離開,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。不如派幾名御醫(yī)帶著剛煉制好的蝕骨粉解藥先去支援,緩解中毒弟子的癥狀,待腐心散解藥完成,再送去糧倉,阻止更大的災難?!?/p>
丫丫聞言,覺得摩羅說得有理,立刻下令:“就按摩羅先生說的辦,挑選三名醫(yī)術高明的御醫(yī),帶上蝕骨粉解藥,即刻前往鐘樓支援。剩下的人繼續(xù)加快煉制腐心散解藥,務必盡快完成!”
御醫(yī)們領命后,迅速行動起來。三名御醫(yī)帶著解藥,在幾名青鸞司弟子的護送下,朝著鐘樓方向疾馳而去。而留在太醫(yī)院的御醫(yī)們,則更加賣力地忙碌著,爭取早日將腐心散解藥煉制完成。
鐘樓腳下,戰(zhàn)斗仍在繼續(xù)。沈硯與領頭的余孽激戰(zhàn)數(shù)十回合,終于找到了對方的破綻。他趁對方揮刀之際,側身避開,同時長劍順勢刺出,精準地刺穿了對方的胸膛。領頭的余孽眼睛圓睜,口中噴出一口鮮血,倒在地上,再也沒有了氣息。
余孽見領頭之人被殺,士氣大挫,而此時帶著蝕骨粉解藥的御醫(yī)也趕到了。御醫(yī)們迅速為中毒的青鸞司弟子喂藥,不一會兒,中毒弟子的臉色便漸漸恢復了紅潤,重新加入到戰(zhàn)斗中。青鸞司弟子士氣大振,越戰(zhàn)越勇,余孽們則節(jié)節(jié)敗退,很快便被斬殺殆盡,只剩下少數(shù)幾人狼狽逃竄。
沈硯站在尸橫遍野的戰(zhàn)場上,望著漸漸熄滅的鐘樓之火,長長地舒了一口氣。他擦了擦臉上的血跡,轉身對身邊的弟子說道:“派人去太醫(yī)院稟報陛下,鐘樓之危已解,余孽大部分被殲滅,少數(shù)逃竄者已派人追捕,同時前往糧倉查看情況,防止余孽另有圖謀?!?/p>
弟子領命后,立刻分頭行動。沈硯則拖著疲憊的身軀,朝著太醫(yī)院的方向走去,他心中牽掛著腐心散解藥的煉制情況,也擔心著丫丫的安危。
當沈硯趕到太醫(yī)院時,腐心散的解藥已經(jīng)全部煉制完成。丫丫正指揮著御醫(yī)和青鸞司弟子,將解藥分裝成一個個小盒,準備送往京城各個糧倉以及染病的百姓家中。
“沈硯,你回來了,鐘樓那邊情況如何?”丫丫看到沈硯,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“幸不辱命,鐘樓之危已解,余孽大部分被殲滅,少數(shù)逃竄者正在追捕中。糧倉那邊也已派人去查看,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。”沈硯拱手說道,眼中滿是疲憊,卻也帶著一絲輕松。
摩羅看著眼前的一幕,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:“太好了,如今兩種解藥都已制成,京城的危機終于可以解除了。百姓們再也不用遭受毒物的殘害,西域與大周的和平,或許也能因此更進一步?!?/p>
丫丫點點頭,語氣堅定地說:“摩羅先生,此次多虧了您,若不是您出手相助,后果不堪設想。朕答應您的,定會做到,日后定會全力保護您的族人,促進西域與大周的友好往來。”
隨后,丫丫下令,將腐心散解藥迅速分發(fā)下去。一部分送往京城各個糧倉,對糧倉中的糧食進行解毒處理;另一部分則由青鸞司弟子和御醫(yī)們一起,送往染病的百姓家中,為百姓們喂藥治療。
百姓們拿到解藥后,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,紛紛跪地感謝陛下和摩羅先生的救命之恩。京城的街道上,不再是之前的恐慌與沉寂,取而代之的是歡聲笑語,百姓們互相傳遞著平安的消息,整個京城都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悅之中。
然而,就在眾人以為危機已經(jīng)徹底解除之時,青鸞司地牢中,被關押的烏勒突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。他緩緩抬起手,手腕上竟藏著一枚小小的黑色令牌,令牌上刻著一個奇特的符號,這個符號,從未在任何卷宗中出現(xiàn)過。烏勒輕輕摩挲著令牌,低聲自語:“等著吧,這只是開始,更大的風暴,還在后面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