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寒的靴底剛觸到地面,便被撲面而來的靈氣撞得踉蹌。
這方空間與外界的灰白截然不同,無數(shù)青金色符文如活物般在頭頂游弋,每道符文流轉(zhuǎn)時都帶起細(xì)微的記憶碎片——他看見自己在雜役房劈柴時濺起的火星,看見姬九黎第一次用本命劍替他擋下耳光時,劍刃上凝結(jié)的星霜。
"是知識核心。"他喉結(jié)滾動,荒古天命紋在右手背泛起微光,瞬間識破這些符文的本質(zhì),"每道符都是被封印的功法真意,比《虛空錄》里的殘篇完整十倍。"話音未落,掌心的《虛空錄》突然發(fā)燙,書頁自動翻卷成漩渦,竟要朝著最近的符文飛去。
姬九黎的指尖仍扣著他的指節(jié),這一次不再是無意識的觸碰。
她望著空中浮動的記憶光影,眼尾那抹紅痣隨著睫毛顫動:"我能聽見。。。。。。這些符文在說話。"她的聲音輕得像片羽毛,卻帶著蘇寒從未聽過的鮮活,"它們說,這里是所有典籍的源頭,是天道用來圈養(yǎng)知識的牢籠。"
話音剛落,虛空突然裂開一道金紋。
煉體導(dǎo)師從中步出,玄色道袍無風(fēng)自動,原本模糊的面容此刻清晰如刻——竟是蘇寒在滄瀾宗雜役房劈柴時,總蹲在老槐樹上的白須老者!
他手中握著半塊玉玨,正是蘇寒三個月前在廢井里撿到、被他稱作"破銅爛鐵"的東西。
"你終于觸發(fā)了圣體與鴻蒙系統(tǒng)的融合節(jié)點(diǎn)。"導(dǎo)師的聲音不再是之前的沙啞,反而帶著鐘磬般的清越,他抬手將玉玨拋向空中,玉玨瞬間化作金鏈纏住蘇寒的手腕,"荒古圣體本就是最完美的容器,若能煉成活體圖書館,往后無需再捧著典籍死記硬背。"他屈指一點(diǎn),蘇寒眉心炸開刺痛,《焚骨經(jīng)》的文字如活蟲般爬入識海,"但此法需以骨骼為紙,以神魂為墨——萬典灼魂之痛,你可受得住?"
"痛?"蘇寒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背,那里還留著昨日劈柴時的血痕,"我在雜役房被人打斷三根肋骨時痛,被扔進(jìn)蛇窟喂毒蟒時痛,連破劫劍胚第一次噬主時,痛得我在雪地里滾了整夜。"他抬起眼,眼底翻涌著暗紅的光,那是荒古圣體覺醒時才會出現(xiàn)的征兆,"只要能護(hù)她周全,痛死了又如何?"
姬九黎的手指突然收緊。
她望著蘇寒眼底的血色,喉間泛起甜腥——共生枷鎖的痛覺共享讓她清晰嘗到了他記憶里的血味。
有那么一瞬,她想開口說"我陪你痛",但空間里突然爆起的罡風(fēng)替她截?cái)嗔嗽捯簟?/p>
煉體阻礙者從符文堆里竄出時,像道淬了毒的影子。
他臉上纏著帶血的布條,只露出一雙泛著青灰的眼睛,手中《裂骨決》的封皮被靈氣撕得翻飛:"廢物也配煉活體圖書館?
我在這知識核心守了三百年,見過十七個想走這條路的天才,最后都被萬典灼魂啃成了人干!"他手腕翻轉(zhuǎn),書中竄出無數(shù)骨刃,每道骨刃上都刻著"廢材垃圾"的血字——竟是用之前失敗者的怨氣所鑄。
"小心!"姬九黎的瞳孔驟然收縮成星芒,這是心劍共鳴觸發(fā)的預(yù)警。
她足尖點(diǎn)地,本命劍"御星辰"自動出鞘浮在頭頂,星辰之力如銀紗般裹住蘇寒的腰,帶著他向后暴退三丈。
最后一道骨刃擦著他的左肩劃過,在衣料上割出寸許長的傷口,血珠剛滲出來,便被空中的符文吸走,化作一道流光鉆進(jìn)蘇寒眉心。
"這是。。。。。。"蘇寒捂住傷口,卻覺識海里的《焚骨經(jīng)》突然活了過來,那些原本晦澀的文字正順著他的經(jīng)脈游走,所過之處骨骼發(fā)出"咔啦"輕響。
他抬頭看向阻礙者,后者正掐訣要再施殺招,而姬九黎的本命劍已在他四周布下星陣,每顆星子都像枚釘子,將對方的退路釘?shù)盟浪赖摹?/p>
"九黎,別殺他。"蘇寒突然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