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寒的后頸還殘留著被裂隙卷過時的刺痛,他單膝抵在地面,指節(jié)深深掐進青銅色的地板——這觸感不像石頭,倒像是某種凝固的書頁,紋路里還嵌著細碎的金粉,像極了《萬象歸元策》里記載的"文道金砂"。
"《萬象》。。。。。。"他低喚一聲,抬手摸向胸口。
那里本該貼著那本泛著青光的殘卷,此刻卻只剩一片冰涼。
蘇寒瞳孔微縮,順著視線望去,只見三步外的書架上,一道淡青色流光正緩緩沒入書脊——正是他抄錄了三個月的功法殘卷。
霉味突然濃重起來。
他吸了吸鼻子,喉間泛起一絲鐵銹味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空氣里漂浮的不是普通紙灰,而是帶著暗紅斑點的碎頁,有的還粘著半枚斷指,指甲蓋泛著烏青。
"有意思。"蘇寒抹了把嘴角,指尖沾到的血珠剛要落地,卻被一縷風(fēng)卷著飄向遠處。
他順著血珠軌跡抬頭,正看見最頂層的書架上,那本封皮空白的書冊又抖了抖,血字"弒天者,歡迎回家"在幽暗中泛著濕膩的光。
他的后頸突然泛起涼意。
幾乎是本能地,蘇寒側(cè)身翻滾,左臂骨翼"咔"地彈出半寸。
寒光擦著他的喉結(jié)劃過,在身后的書架上留下三寸深的切口,切口處滲出的不是木屑,而是暗紅的血。
"誰?"他低喝,聲音撞在層層書架上,激起一片嗡嗡的回響。
陰影里傳來布料摩擦的輕響,像是有人穿著浸透血的喪服在移動。
蘇寒的荒古天命紋突然灼燒起來,他右手按在左腕,暗紅紋路瞬間爬滿小臂,識海里浮起密密麻麻的金色蝌蚪文——那是方才被他識破的護書靈身上的文字,此刻竟在勾勒著某個模糊的身影。
"外來者,死。"
沙啞的低語從正上方傳來。
蘇寒抬頭,正看見一道黑影如蝙蝠般倒掛在書架頂端,面覆青銅鬼面,右手握著的不是劍,而是半柄浸透黑血的斷刀。
刀身刻著的符文他再熟悉不過——正是滄瀾宗刑堂用來處決叛徒的"血誓紋"。
"滄瀾宗的刺客?"蘇寒瞇起眼。
三個月前他在雜役房被人下蠱,動手的人身上就帶著這種腐銹味。
他的指尖輕輕拂過左腕的骨翼,那里還留著當(dāng)日蠱毒灼燒的疤痕。
斷刀再次襲來。
這次蘇寒沒有躲,他閉起眼,識海里的天命紋開始旋轉(zhuǎn),將刺客的每一絲氣機動向都拆解成流動的光軌。
當(dāng)那道寒光離他咽喉只剩三寸時,他突然抬臂,骨翼上的倒刺精準(zhǔn)勾住刀身,同時右腳猛踹書架——
"咔嚓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