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531章 玉牒殘影，舊夢回響（第1頁）

石殿內(nèi)的寒風(fēng)不知何時凝成了冰針，扎在蘇寒后頸。

他望著那道青衫身影，喉結(jié)滾動兩下——這張與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臉，此刻眼瞳里卻沒有半分溫度，像兩潭結(jié)了冰的深湖。

退半步。他低聲對身側(cè)的姬九黎說，右手不著痕跡地勾住她腰肢，將她往自己身后帶了半寸。

姬九黎的指尖擦過他手背，涼得像浸過雪水，卻在觸碰到的瞬間反扣住他手腕，玄色廣袖下，本命劍御星辰的劍柄已抵在掌心。

你終究還是來了……宿命早已寫下。

林無涯的聲音像被揉皺的絹帛，帶著割裂感鉆進兩人耳中。

蘇寒的荒古天命紋在腕間發(fā)燙，那是危險預(yù)警。

幾乎在話音落地的剎那，他看見對方指尖凝起一道幽藍命紋光刃，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聚成實質(zhì)，目標(biāo)直取自己眉心。

小心！姬九黎的低喝與破劫劍的嗡鳴同時炸響。

雪地里埋下的劍胚突然拔地而起，血紋流轉(zhuǎn)如活物，在兩人之間豎起一道猩紅屏障。

光刃撞上劍身的瞬間，石殿的地面裂開蛛網(wǎng)般的紋路，蘇寒被反震得踉蹌兩步，后背重重撞在姬九黎身上，卻聽見她悶哼一聲——共生枷鎖的痛覺共享讓兩人同時嘗到了胸骨錯位的劇痛。

是投影。蘇寒咬著牙，荒古天命紋順著手臂爬滿眼底。

他望著林無涯空洞的眼，終于看清那些在對方體內(nèi)游走的命紋：這些紋路沒有自主意識，像被人用線牽著的木偶。

源的試探。姬九黎的呼吸拂過他耳側(cè)，她的手指按在他后心，本命劍的劍氣順著兩人交疊的掌心渡入他體內(nèi)，替他修復(fù)錯位的骨骼，祂在測試我們的反應(yīng)。

話音未落，姬九黎的指尖突然泛起微光。

蘇寒眼前的景象驟然重疊——他看見自己的視角里，林無涯的命紋流轉(zhuǎn)成復(fù)雜的螺旋；同時又看見姬九黎的視角里，那些紋路正在剝落，露出底下一行行金色代碼，像被刻進骨髓的咒文。

心劍共鳴？蘇寒脫口而出。

這是兩人共生枷鎖衍生的能力，他曾在典籍里見過只言片語，卻不想會在這種時候觸發(fā)。

看記憶碎片。姬九黎的聲音在他識海響起，林無涯……曾是源的容器。

蘇寒的瞳孔驟然收縮。

他看見模糊的畫面在兩人共享的感知里翻涌：青衫男子跪在鴻蒙之巔，渾身浴血，有黑色霧氣從他眉心鉆出，將他的意識一點點剝離；另一個畫面里，林無涯站在同樣的石殿中，手中捧著玉牒殘片，嘴角淌血卻在笑：這樣，至少能拖延祂十年。

他在等我們破解。姬九黎的神識突然一滯，別殺他，殺了就中了源的套。

蘇寒的掌心沁出冷汗。

他望著仍在凝聚光刃的林無涯，突然收了破劫劍。

劍胚發(fā)出不甘的低鳴，卻還是順從地沒入他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