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九幸災(zāi)樂禍地看了林知夭一眼,旋即他拉起牛五便要往外走。
她的敵意林知夭能夠理解。
這個少年仿佛很崇拜秦硯。
任憑是誰,在得知自己的偶像被人污蔑時,對那個造謠的,都不會給什么好臉色。
她悻悻地垂下頭去,有些不知所措。
然而秦硯卻忽地又朝牛五說了一句。
“慢著,把飯留下。
”???在場三人都以為自己是聽錯了。
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來,秦硯這個時候,都不應(yīng)該是有心情吃飯的樣子。
直到他再次提醒。
“放這吧,剛好餓了。
”說著,他還把桌上的卷宗又往遠處挪了挪。
林知夭忽地便笑了。
肯接受她的投喂,是不是代表,秦硯并沒有她想象中那樣生氣?林知夭咬著唇,大大的眼睛笑彎成月牙,抬頭偷瞄向秦硯。
卻剛好被他無奈的目光瞥個正著,慌忙再次低下頭去。
莊九覺得,自家老大一定是被這胡女使了什么妖法。
還吃飯?這飯是隨便亂吃的嗎?萬一里面有毒怎么辦?這外室女先前當著眾人詆毀老大,說的可都是令人不齒的話,心腸何其歹毒?此時她送飯上門,還不一定打的什么主意!莊九氣得差點當場跳起來,伸手指向站在一旁的林知夭。
“老大,她污蔑你,怎么能信?”秦硯的手指在桌面上彈了幾下。
“本來是不能信的,此時卻是有些可信了。
”他笑著瞥了林知夭一眼,旋即搖頭嘆氣。
“若是真有問題,也不會往我身邊湊了。
畢竟,是個小姑娘家,自污到這個地步,也是……被逼到絕路了吧?”他揮了揮手,示意林知夭過來擺飯。
“林小姐,你的手藝不錯,我很滿意……”砂鍋揭開,臘味的咸鮮混著飯香撲鼻而來,蒸汽在眼前汩汩飄散,整個室內(nèi)仿佛都籠上了一層溫暖的煙火氣。
秦硯滿意地勾了勾唇,看著林知夭往鍋里淋入醬汁,素白的手指靈動翻飛。
他忽地就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想法……“你可愿,每日這個時辰,送飯來此地?”“哎?”林知夭手中的飯勺微頓,旋即心中驀地涌上一陣狂喜。
“秦……秦大人?您是說……”他愿意幫她了?張沖來過酒樓尋釁,想要強行擄走她的事,以秦硯的手段,林知夭不信他不知道。
但那時候牛五應(yīng)該就守在酒樓門口,若是秦硯愿意管,當時牛五便已經(jīng)出了手。
原本林知夭并不覺得,秦硯的選擇有什么錯。
畢竟張家勢大,而她與秦硯又只是瓶水相逢,連朋友都不算。
她今晚找來秦硯這里,也當真是沒辦法,死馬當作活馬醫(yī)罷了。
可她卻沒想到,秦硯會讓她每日送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