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以嗎?”江綰微微一笑,故作神秘的反問道,可她藏在衣袍下的雙手卻不自覺地攥緊。
“呵,本王看你是真不想活了?!背峡聭械迷倥c她周旋,抬腳就向門口走去。
江綰自然知道,只要讓他走了,那她今日就是必死無疑。
“若我說那女子,是前朝的。。。。。?!彼Σ坏拈_口,見到襄王的腳步停頓,又止住了話頭。
楚南柯愣在了原地,前朝唯一活下來的后妃就是當(dāng)今圣上的生母了,不過因為那女子身份低微,當(dāng)時朝野混亂、圣上的身世又頗有淵源,導(dǎo)致她如今還在城郊的一處私宅隱居。
不過到底有沒有這個人,誰也不敢去探尋。
“不可能,宴席上的人那么多,更何況,你怎就認(rèn)的得?”楚南柯輕嗤一聲,很快發(fā)現(xiàn)了江綰言語中的破綻。
“我自然認(rèn)的得,殿下可還記得我的弟弟是誰,他又與圣上相遇在何處?實(shí)不相瞞,這其中種種都是江伏山告訴我的,太妃在宮外需要有人暗中接濟(jì),我自然是當(dāng)仁不讓啊?!苯U說得確有其事,她輕撫了撫桌上的灰塵,隨后就落座在了桌邊的椅子上,一副無所畏懼的架勢。
洛池州遇見皇帝那夜,皇帝是因為什么被追殺她不知道,但是她知道,皇帝的生母就隱居在城郊,這還是出宮隱居的王嬤嬤告訴玉枝的。
玉枝與王嬤嬤是表親,又在她被前朝殘黨追殺時屢次相救,那王嬤嬤自然是對玉枝知無不言言無不盡,多少前朝秘辛都流入了她們的耳朵里。
不過過去的事終究是過去的事,雖然改變不了,但能讓江綰拿來編故事。
楚南柯皺了皺眉,他背對著江綰,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。
這江綰一個小地方出來的小姐,此前也從來沒有在京中生活過,還能知道有這號人物,著實(shí)令他對她又提起了些興趣。
她的故事編的倒是天衣無縫,魏王為了隱藏這段與‘太妃’的秘密,而去殺了顏言,借勢江綰就可以把這理由扯到皇家顏面上去,爾后她若是讓她弟弟在圣上面前推舉魏成安,魏成安再頂替了顏言的位置,那這理由就更名正言順了些,往大了說,甚至能吹是圣上下的令。
可她不知道一件事情,那就是圣上躲入破廟遇見她弟弟的那夜,正是他楚南柯派人前去刺殺的。
那條路,根本遇不見太妃。況且那晚,圣上也并非是去見太妃的。
有趣,有趣。
楚南柯輕嘆了一口氣,原本他是想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直接殺掉的,可他如今發(fā)現(xiàn)她就像個泥鰍一樣在土壤里來回翻動、游走,倒是有些跳梁小丑的姿態(tài)了。
留著她,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了這么一個念頭。
留著她,戲弄她,讓她也嘗嘗被擺布的滋味。
“既然與魏王偷情之人真的是太妃的話,那看來本王還需要提醒一下長平侯,不要僭越圣意啊?!背峡罗D(zhuǎn)身,撩起了衣袍落座在了江綰旁邊。
江綰聽后心下一沉,她略帶不解的雙眼直勾勾的對上了襄王虎視眈眈的眼神,裝作懵懂的詢問道:“什么叫,‘不要僭越圣意’啊?”
“長平侯。。。。。。難不成,還打算殺了魏王嗎?呵。”她嗤笑一聲,將手肘抵在了桌面上。
她的纖纖玉手輕拂過下顎,似是要將她那美人面撐起,但那柔弱無骨的手腕又好像沒什么支撐力一樣,輕輕垂著。
江綰的一顰一笑看起來像是在勾引他,但楚南柯卻從中看出了滿滿的鄙夷和嘲笑。
此時此刻,他才猛然驚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