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最近的縣衙要行六十里路?”樓柯一臉嚴(yán)肅地問著鎮(zhèn)上唯一一個出過遠(yuǎn)門的行商。
“是啊大人,不過小人家有馬,您若是不介意,可以騎馬去鎮(zhèn)上?!毙猩谭畛械?。
“騎馬。。?!睒强陋q豫了。
耶可聿尚可乘馬,但杜子牛的狀態(tài),怕是根本受不了那種顛簸。
“可有馬車?”他問道。
行商面露難色,他們這貧瘠之地,有馬就不錯了,雖然說是平常跑貨的馬也拉過東西,但若是拉病人怕是夠嗆。
“大。。。大人也可用驢車啊?!毙猩烫嶙h道。
“太慢了。”樓柯心下躊躇。
如果他們先帶耶可聿去縣衙,二人同騎最快也要來回兩個時辰,杜子?,F(xiàn)下已有察覺,怕是會趁此時機(jī)出逃。
“借兩匹馬用,有勞您了?!睒强赂┥碜饕荆罱K還是下定了決心。
運貨的馬跑不快,他與耶可聿同乘一騎在后,等方英芝先行一步通知縣衙,再引兩方人馬匯合,而孫云則留守鎮(zhèn)上,寸步不離地看守杜子牛。
“大人,該喝藥了,您這樣不行?!睂O云端來藥湯,送到杜子牛身前。
杜子牛見伺候他的人已經(jīng)從樓柯?lián)Q成了孫云,不禁猜想樓柯他們應(yīng)當(dāng)是趕去了縣衙報官。
可他如今頭重千斤,根本沒有辦法爬下床逃離。
“現(xiàn)。。?,F(xiàn)在到哪里了?”
他裝作想喝卻起不來身的樣子,倏忽一下倒回了原位。
孫云見狀去扶,將一碗滾燙的湯藥強(qiáng)制灌進(jìn),并不回答。
幾聲猛烈的咳嗽后,杜子牛被嗆醒了些神志,他并未發(fā)怒,只是轉(zhuǎn)頭張望四周。
這回的屋子看起來比上一次住的要好得多,應(yīng)該離城鎮(zhèn)不遠(yuǎn)了。
不過既然路途能走得如此順暢,那樓柯他們就必然沒把他叛變的事情告知其他人。畢竟這是叛逃大罪,就算是被蒙騙,也難辭其咎。人多心雜,難免會產(chǎn)生分歧。
“大人,我哥他,到底在哪?”孫云有氣無力地問道,他面色頹然,低垂著背脊,任藥碗從手中滑落,當(dāng)啷一聲墜在地上。
“你。。。你哥?”杜子牛眼神躲閃,他想盡量拖延時間,“你哥他不是去。。。止南了嗎?”
“哈?”白霧隨著孫云的嗤笑呼出,讓他不禁感嘆大人物就是大人物,在這種時候編瞎話都不眨眼。
“那這是什么?!”他一把抽起杜子牛附在身上的黑貂,雙眼猩紅,厲聲質(zhì)問道。
突然襲來的寒氣令杜子牛打了個冷顫,他看了一眼那順滑的貂裘,心中頓時有了對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