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哀家想讓你赦免兩個人?!苯U突然出口的話語打斷了紀(jì)川前進(jìn)的腳步。
他不由心中一沉,原來真是有事,他還以為他就要靠今夜飛黃騰達(dá)了呢。
“娘娘但說無妨?!奔o(jì)川回道,語氣平靜了不少。
“兗州,溫氏有一謀士名叫子桑策,他無親無故,自幼被溫家收留,若不能策反,便除之?!苯U語氣淡然,繼續(xù)道,“還有,溫初冉與溫勤,赦免他們堂兄弟二人,算是哀家對溫氏最后的補(bǔ)償吧?!?/p>
“是?!奔o(jì)川猶豫著應(yīng)下,他從未聽過子桑策的名號,但能讓江綰單獨(dú)說明,此人必定不凡。而溫初冉是廢后親兄,與先帝曾有同袍之誼,太后赦免他并不奇怪,至于溫勤。。。
怕是出于對秦國公的私心。
“早些休息吧,此行兇險,切莫大意。”
話音落下,江綰站起身準(zhǔn)備離去,她之所以親自來吩咐此事,就是怕敲定人選后單獨(dú)宣召紀(jì)川會被朝臣猜忌,猜忌她是否還對溫知熠留有舊念,寬恕溫氏。
“臣遵旨?!奔o(jì)川跪地拜別,腰間衣帶因他的動作滑落,屋門閉合的涼風(fēng)拂過他的腹間,竟讓他心底泛起一絲涼意。
跪正后,他拍了拍自己的臉頰,以示警醒,上位者的恩寵轉(zhuǎn)瞬即逝,他怎么能因?yàn)榻U對他器重了些,就恃寵而驕,萌生出別樣的想法呢。
車輪滾過積水,紀(jì)家的宅子離鑒天府極近,江綰撩起車簾觀望,只見這么晚了,鑒天府門口竟還停著輛馬車。
她吩咐停車,正疑惑是哪位大臣如此敬業(yè)時,大門處就走出來了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顏言與一工部官員在門口拜別,他目送著那人登上馬車,視線微微偏移,無意與江綰窺來的視線撞在了一起。
他下意識垂眸躲避,心中疑惑江綰為何深夜出宮,可隨即紀(jì)府離此處極近,她怕是去尋紀(jì)川的。
但天還未明就打道回府,看來紀(jì)川雖然年輕卻不中用啊。
顏言輕嗤一聲,轉(zhuǎn)身向府中行去。
江綰蹙眉,她不明白他們明明都看見對方了,為什么還要裝沒見到,平日又不是水火不容的關(guān)系,何至于如此,難道是他在為去不成湯州的事情生氣?
“把他叫來。”她向侍官吩咐道。
敢給她甩臉子,真是分不清尊卑主次了。
見江綰的侍官找來,顏言有些意外,但想到她許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,縱使心中萬般不愿,也畢恭畢敬地上了馬車。
“參見娘娘?!?/p>
他在車中跪拜,端坐后,仍舊有意地躲避身前的投來的目光。他不想讓江綰察覺到他眼中的失落與生氣,否則她一定又會擺出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樣,來嘲諷他的情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