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歲始雖然嘴上有意調侃了嵐岫一句,但最終還是很有大師姐的風范,沒有真的讓她一個人去勸晏初。
嵐岫先跑了一趟長老殿,從寧長老口中得知年肖肖忽然得了頓悟,意圖閉關突破。弟子閣內嘈雜太過,不像嵐岫這群親傳有獨自的僻靜住所,若臨突破一般都會跟宗內報備一聲,自尋合適地方突破。
年肖肖自然也是如此,此時應在宗內尋了一處避靜林地,確實不好找人。
只是也太不巧了一些。
嵐岫只得退求其次跟寧長老稍微提了一句那條項鏈。但一來項鏈詭異,嵐岫本來便不喜歡太多首飾在身,此番更不可能隨身帶著,自然不好描述。二來寧長老也確實注意不到姑娘家身上的飾品一類,對此甚至毫無印象。
宋歲始旁聽了一段,順口問了一句:“項鏈怎么了?”
“沒什么?!彼螝q始心思挺細的,嵐岫也不多說,半真不假道:“嫌丑,看看是哪個沒審美的送的,求他下次別送了?!?/p>
宋歲始失笑著搖了下頭。
沒找著年肖肖,嵐岫本身也沒其他事要做,便乖乖跟著宋歲始在宗內閑逛,聽她將幾日后下山事宜安排妥當。
嗯,宋大師姐作證,小師妹可是自愿跟著的,絕對不是因為被盯得跑不掉之類。
不過即便如此,嵐岫依然能逮著宋歲始和別的弟子說話的間隙走神,或順手撿了案上扣著的書卷翻過幾頁隨意看看,再盯著角落的景觀盆栽研究半晌。
等宋歲始回過頭來拽人走時,就看見嵐岫甚至坐在一旁吃著點心,腮幫子一動一動的,眸光落在不遠之處切磋中的兩名劍道院小弟子身上。
“這哪來的?”宋歲始有些牙疼。
嵐岫微一抬臉:“那倆小弟子給的,說想讓我看一下他們的修煉進展?!?/p>
她捻著手指,將指尖沾的星點糖霜抹掉,又瞥了一眼那倆劍影交疊的身影,評價了一句:“師姐,你們修劍的打起架來還挺像模像樣的?!?/p>
宋歲始掃了一眼,似乎表情微微抽了一下,隨后一劍出鞘掃出一道劍罡,干脆利落勸停兩個小弟子的切磋,相當糟心地將二人打發(fā)回去重新加練基本功。
“凈是花架子,丟人。”宋歲始評價道。
作為外行人的嵐岫反正是一點沒看出來,但并不妨礙她接話應聲:“嗯嗯嗯師姐教訓得好,接下來干什么?”
“去找晏初?!?/p>
嵐岫并不清楚平日師兄師姐們都在宗內何處練功,跟著宋歲始拐了幾拐山道岔路,聽她信誓旦旦地分析說:“三師妹主丹藥,日常不在藥園就是在醫(yī)道院煉丹閣;四師妹沒別的事時基本都在醫(yī)閣待著。晏初最近多了探護山大陣的習慣,探完了估計就上山巔練功了,哪里冷往哪跑,若不是如今師父閉關整片雪峰都落了禁制不讓去,他估計十有八九就在雪峰哪處角落練。”
嵐岫聽著挑了眉:“所以師兄冷成那樣就是因為在雪里練出來的?”
宋歲始眨眼笑了下:“雖然我覺得是,但很可惜,他小時候跟我一并是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待在練功場里練的基本功。反正現(xiàn)在宗里差人手,干脆讓他挑人,去掌的宗內戒律司?!?/p>
嵐岫微怔:“戒律司?”
宋歲始唬道:“就是管弟子有沒有犯錯、懲處判罰的。你好像沒少被他抓去罰站面壁?”
嵐岫完全不記得這種舊事,也并不想知道原身具體都被罰過什么。
難怪怕晏初怕成那副模樣,原來不僅是凍的啊。
不過宋歲始的預估還是偏了一些。晏初查過護山大陣以后,卻并未在哪處峰頭練功。他坐在了后山亭廊的檐頂之上,似乎正看著哪處出神。
有幾只山雀落在他身邊,兜轉幾圈似乎又不敢往晏初身上爬。
嵐岫和宋歲始剛走近幾步,晏初便回了神,偏臉掃了一眼她們的方向,輕巧躍下走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