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唔,還挺搭的。”嵐岫掃了眼自己的杰作,相當(dāng)滿意地評價了一句。
她手上動作極快,迅速弄好后將雙手背在身后掩著,還微微往后撤開兩步,臉上唇角
,彎著的眼眸里是不帶遮掩的促狹笑意。
這一出主打的出其不意,嵐岫給晏初套上手串時有些匆忙,交纏得并不整齊。偏偏那木珠串比他手腕大出一圈,半截沉棕木珠要掉不掉地抵在晏初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指邊緣,襯得他手更白。
見晏初沒有動作,嵐岫便也懶得動腿,眸光停留在他手上的珠串處細(xì)細(xì)欣賞了片刻,才終于抬起笑眼。
晏初始終沉沉地看著她。
直到視線相撞,他才微微撇開一點(diǎn)視線,伸手撥了一下腕上的珠串,淡聲問:“手串便算了,陵玉珠為什么也往我腕上套?!?/p>
嵐岫坦然道:“我比較大方,不用謝。”
當(dāng)然,這個大方是指捉弄人時稍稍加點(diǎn)碼,反正鬧都鬧了。
她眸光瞥見晏初薄唇微動,微微挑了下眉,又緊接著再堵了一句:“而且我對它隱約有種不好的直覺,反正也用不了,給你戴著也挺好?!?/p>
晏初:“……”
他表情相當(dāng)一言難盡,心道你哪來的直覺。
然而嵐岫似是心有所感一般:“怎么,就許你有預(yù)感,不許我直覺一下?”
晏初應(yīng)道:“行?!?/p>
嵐岫看著他抬手往臂彎處挽了一下珠串,木珠與玉珠交錯磕碰發(fā)出一兩聲很輕的聲響,忽然心下一動。
她想也不想地出聲道:“你也不準(zhǔn)摘,否則我會心里不平衡到悲痛欲絕,然后你就再沒有小師妹了?!?/p>
晏初終于再沒壓住耐心,涼颼颼地掃了嵐岫一眼:“那你絕?!?/p>
下一瞬,他手指一動,嵐岫面前那客房門板便不輕不重地闔上了,還難免發(fā)出了“砰”聲。
大師兄終于還是被嵐岫那張嘴給成功氣到了,為此甚至摔了門,把某個嘴里沒句好話的家伙老老實(shí)實(shí)關(guān)在了房內(nèi)。
嵐岫對著緊閉的房門眨了下眼,然后碰著手腕給晏初傳了道音:夜半深更,師兄這么大動靜擾民呢?
這道傳音遲遲沒有得到回復(fù)。不過就算他不回,嵐岫都能想到另一邊的晏初癱著臉的模樣,又兀自悶聲笑了一會。
微涼的夜風(fēng)自窗邊飄散入室的間隙,先前的困意又逐漸如潮水一般翻涌上來。
嵐岫打了個哈欠,潦草拿過毛巾擦洗了一遍身子,隨即囫圇爬上了寬大的床榻。她連衣袍也懶得脫,就那么和衣躺著。
整座客棧安安靜靜,連屋外周遭都沒有什么異常的聲響,是極安穩(wěn)適宜的入眠氛圍。
晏初那道回音便是這時傳來的,大約同樣有所顧忌,聲音低沉且極輕,并不會驚擾即將沉入睡夢之中的人。
嵐岫聽著那道模糊嗓音,還留著掙扎的那一根神經(jīng)也放松了下來。在她意識昏沉陷入睡眠之時,久違做了一個冗長的夢。
夢的初端實(shí)際同樣混雜不清。她好像回到了自己那間住了很長時間的小出租屋,書桌上電腦屏幕黑著,桌沿零零散散摞著一疊厚書。
她整個人窩在軟綿舒適的椅子里,雙膝曲著踩在椅座上,用膝蓋支撐著書冊的重量,頂著白得有些晃眼的頂燈光線,看得認(rèn)真。
窗外夜色越來越黑,她手指夾著書頁緩緩翻過一頁,琉璃臨止說:歡迎到頂點(diǎn)小說220book閱讀本書!忽然聽見門外很近的地方似乎有爭吵的聲音。
嵐岫手指一頓,伸腿一抵地面,就著椅子活動滾輪骨碌碌地在地板上滑出一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