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黑霧籠罩吞沒二人的瞬息,晏初便動了身。
什么形象面子在嵐岫的安危面前都得靠邊。在嵐岫慢半拍想要抬手掩口之前,一道漂移白衣身影早已立在她身前,空手擋出一片屏障。
他一招便逼得妖氣繞道逸散,不得寸進分毫。
于是嵐岫便改伸手去扶窗,眨了下眼看著晏初的背影,剛想張口說些什么,就見大師兄居然還有余力回頭看她的手:“亂摸什么,手很閑?”
嵐岫便順勢看清了他的側(cè)臉。也許人形依然撐得不夠穩(wěn),晏初模樣瞧著確實更像十幾歲的少年,雖然還是凍著張臉,但并不覺得冷。
她也沒吭聲,就安安靜靜看了一會,然后才轉(zhuǎn)眼看向黑霧中心:“誒……”
幾乎是她出聲的同時,晏初也立即發(fā)覺了變化。他腕上還纏著入夢之前被嵐岫作弄瞎纏的陵玉珠,青色的珠子光芒大作,法陣再起,濃郁的黑霧便立即被吞噬吸納,將黑霧中心的問泠重新露了出來。
不過一會兒的功夫,小姑娘的頭發(fā)已經(jīng)徹底變白,連那雙亮極的漂亮眼睛也漂了色,似乎還在變淺。
“這是徹底妖化的征兆。”晏初解釋了一句。
他的語調(diào)一向冷漠且毫無起伏,似乎只是怕嵐岫看不明白對方的變化,才紆尊降貴開口道出事實。
嵐岫也相當平靜地看著問泠的模樣,剛想問“那她之前算什么”,卻被一旁的趙臣言暴躁地搶了話頭:“這家伙本來就是妖邪!!”
他憑借長劍鍥入地下,勉強支撐著抵御先前的黑霧,但身上已然落下細小傷痕破口,十分狼狽:“早前就該將他們一并除去??!”
嵐岫瞥了他一眼,語帶驚訝地回了一句:“喲,你居然沒死?!?/p>
趙臣言剛因黑霧略散緩過一口氣,聞言臉色又黑了:“你什么意思!”
“夸你呢?!睄贯峨S口道,“大半夜能想到來搞這么一出,是耍心眼還是缺心眼呢?”
趙臣言被她嗆得臉由綠轉(zhuǎn)紅,剛想再罵出聲,卻忽而被一道黑霧蒙了嘴。
與其說是黑霧,實際這道黑霧已凝成結(jié)實柔韌的布條,絲毫不懼陵玉珠的吞噬和凌厲劍氣剮蹭,結(jié)結(jié)實實捆住了趙臣言。
問泠偏臉過來,直直盯住了晏初的方向,身邊的黑霧靈動宛如蛟蛇,毫無征兆便也直沖晏初與嵐岫二人而來。
晏初比她反應(yīng)更快,轉(zhuǎn)身撈住嵐岫腰身便迅速后撤遠離。
“我們不是路過的嗎,怎么也要誤傷?。俊睄贯墩麄€人被他抱扛在肩上,很難評價和之前被迫御劍凌空哪個更憋屈,“妖化就會無差別攻擊嗎?”
“妖化不一定?!标坛踹吙钢咈?qū)劍阻攔攻勢猛烈的黑霧,“但魔化就難說了?!?/p>
躲閃之余,他忽而瞥見一旁靈光大作。巨大的靈陣由天而降,正巧截住二人身后張牙舞爪的黑霧動作。
與此同時,夢都內(nèi)外也驟然生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