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時,孫團長終于踏著沉穩(wěn)的腳步聲歸來,身后跟著兩名身姿筆挺、目光炯炯的警衛(wèi)員。
“喲,這都吃上了?”
他看著圍坐餐桌的林青霜幾人,臉上帶著一絲風塵仆仆的笑意,“也不等等我?”
孫母輕嗔道:“誰曉得你猴年馬月才回?家里來了貴客,云云也好幾天沒正經(jīng)吃過東西了,孩子們都餓著。再說了,你們一會兒還有正事要忙,哪顧得上吃飯?先墊墊肚子要緊。”
她麻利地收拾著碗筷。
眾人剛放下筷子,孫團長便推開椅子起身:“時間剛好,走,車在門口等著了。青霜,跟叔叔走。”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節(jié)奏感。
“孫叔叔!”
趙宥喬立刻彈起來,急切地說,“我得跟您一塊兒去!只有我才能分清我和云云的化妝臺,知道哪些東西是常放的,哪些可能多出來!云云現(xiàn)在身子還虛著呢,動不了。帶上我吧!”
她裹緊了頭巾下的臉,只露出一雙懇求的眼睛。
孫團長略一沉吟,點頭:“行,那就一起。辦完事,我親自送你回家?!?/p>
掛著軍牌的吉普車碾過寂靜的夜路,很快駛?cè)胛墓F大院。
夜色如墨,將排練樓吞沒得只剩下模糊輪廓,僅有幾扇值班室的窗戶透出昏黃孤單的光暈。
車子一路開到團長辦公室樓下才停住。下午接到孫團長那通措辭嚴厲、要求絕對保密的電話后,周團長就像熱鍋上的螞蟻,在辦公室里枯坐至今。
團里兩位臺柱接連患上詭異的“怪病”,本就人心浮動,謠言四起。
如今孫雷這位愛女如命的團長親自下場追查,聽到門口的汽車聲,心頭懸掛的那只靴子終于落了地。
來吧~他不怕暴風雨更猛烈一點,就怕一會兒孫雷那大老粗把拳頭往他臉上揮舞,他可是還得用這張臉見人的。
“周團長,閑話少敘?!?/p>
孫團長帶著寒風和兩名警衛(wèi)員,連同林青霜、趙宥喬徑直走進辦公室,開門見山,“直接帶我們?nèi)ノ璧戈牭幕瘖y室。”他的目光銳利如鷹,掃過周團長略顯蒼白的臉。
周團長慌忙抬眼,認出孫團長身后裹得嚴實的似乎是趙宥喬,而旁邊那位清冷沉靜的姑娘,正是前不久舉報沈白露的林青霜。這兩人怎會湊到一起?他心里咯噔一下,卻不敢多問半句,連忙拉開抽屜取出一串鑰匙,悶聲引路:“好,好,這邊請?!?/p>
深夜的練功房區(qū)域死寂無聲,空曠的回廊里只回蕩著眾人的腳步聲。鑰匙插入鎖孔,“咔噠”一聲輕響,在寂靜中格外清晰。
厚重的門扉被推開,周團長摸索著按下開關?!芭?!啪!”幾聲響,頂燈和化妝鏡前那一排雪亮的燈泡次第亮起,瞬間將偌大的化妝室照得如同白晝,纖塵畢現(xiàn)。
趙宥喬第一個沖進去,輕車熟路地引著林青霜來到靠墻的兩張并排的化妝臺前,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:“林姐姐,就是這里!左邊我的,右邊是云云的!你快看看,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?”
林青霜面色沉凝,從隨身背包里取出一副薄薄的手套,仔細戴上。
她沒有立刻動手,而是先對趙宥喬說:“你先仔細看看你自己的東西,不要碰任何物品。告訴我,是否有不屬于你的東西出現(xiàn),或者你常用的有什么不見了?務必看仔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