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賢里紅磚洋樓中的磚雕照壁確實精致,但紋樣是民國常見的“福祿壽”三星,與前世記憶相去甚遠;
敬羅家塾的鑊耳山墻與屋檐下的木雕都是嶺南常見的花鳥,沒有她熟悉的螭吻。
直到午后站在太平山頂,她望見霍家宅院的飛檐從茂密的香樟林中探出來,重檐歇山頂覆蓋著青灰色筒瓦,庭院里那株歪脖子羅漢松斜斜伸向天空,枝椏形狀與記憶里非常相似。
林青霜的心臟狂跳起來,下意識摸出相機,鏡頭對準圍墻,發(fā)現(xiàn)門頭上一塊差點被樹蔭遮蓋的石匾上,“枕霞”二字依稀可見。
快門聲剛落,兩個穿黑色西裝的保鏢從香樟林后走出來。
林青霜迅速把相機塞進包,轉(zhuǎn)身混入觀光的人群,掌心沁出的冷汗差點拿不穩(wěn)手中的相機。
她的心砰砰跳著,像要從胸腔里跑出來一般,全身無力。
她忙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席地坐下,前世今生的所有記憶全部涌上心頭,她感覺到自己像是貓咪應(yīng)激了一般,一看到那個熟悉的中式建筑,心慌極了,全身使不一上點力氣,大腦都要宕機。
她坐在地上,眼淚不自覺流到臉頰,左手捂著心臟的位置,大口喘氣。
旁邊有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看樣子也是觀光客,注意到林青霜的異樣,她拉著孩子站到了林青霜的旁邊,擔心地問道:“這位姑娘,你怎么了?是不是不舒服?是低血糖還是急病突發(fā)?你身上有沒有帶藥?”
那個不到六歲的小女孩把手里糖果塞到她手中,奶聲奶氣道:“姐姐,你吃一顆糖吧,吃了甜甜的東西就好了!”
林青霜木然地接過那顆還帶著小女孩手心溫度的糖果,緊緊地捏著。
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,極力平復(fù)下自己心情:“謝謝你們,我只是有點不舒服,現(xiàn)在休息了一下好多了!”
等那母女兩人都走了之后,她慢慢打開手心,剝開糖紙,發(fā)現(xiàn)里面是一顆白巧克力。
她拿起來,輕輕放到嘴里,舌尖上傳來一股濃郁的巧克力香甜味。
她像是被甜味兒治愈了,身上也有了力氣,心里給自己打氣:“堅強點,林青霜,這只是你發(fā)現(xiàn)了仇人的第一步而已,你只是找到了這棟房子,只看了一眼,就要虛弱地倒下去,可真沒用!”
林青霜沒想到自己只是偶然得來的靈感覺,順著古建筑這個方向找走,這么容易就找到了前世仇人住的地方。
好在這里是香港,地方不大,古代建筑很少,可以這么找,要是在內(nèi)地,恐怕她找個十年八年也不定能找到。
霍家嗎?呵呵!
香港只有一家姓霍的,想來是他們沒跑了!
霍家其實早就出現(xiàn)在她的眼前了,侯家三女兒嫁的人,不就是霍家的霍旬嘛?~
再一想,真相早就擺到了她的面前,霍家有能力也有實力,做為三合集團的幕后那只手,他們操縱著侯家,把侯家當做白手套去撈錢。
那個三合集團最大的股東,注冊在開曼群島的那家公司,應(yīng)該就是霍家人注冊的吧!這個回去得找人好好查一查。
她才剛來香港不到十天,對霍家的了解都浮于表面。要是能接觸到霍家的什么人就好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