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著半途截殺御獸宗二人,耽擱了些許工夫,云天趕到云瀾坊市時,已是比計劃中晚了一天。
坊市依舊是那般人聲鼎沸,往來修士絡繹不絕。
云天沒有閑逛,徑直來到當初安置楚風、楚靈兄妹二人的那家客棧。
然而,當他向客?;镉嬙儐枙r,得到的卻是一個意料之外的消息。
“前輩說的那兩位小客人啊,早在半年前就已經(jīng)退房離開了?!被镉嬕荒樄Ь吹鼗氐?,“他們還特意留下話,若是前輩您來尋,便讓小的轉告您,他們已遵照您的吩咐,啟程前往青云宗了?!?/p>
云天聞言,心中先是一緊,一絲擔憂浮上心頭。
那兄妹二人畢竟年幼,修為尚淺,這萬里迢迢的路途,當真能平安抵達嗎?
可這股擔憂很快便被他壓了下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釋然。
他想起自己一路行來的艱險,不禁暗自搖頭。
玉不琢,不成器。
修仙之路,本就是一條于荊棘中劈開的血路,若一味在他人的羽翼庇護下成長,即便能有所成就,那高度也終究有限。
只有讓他們親身去體會這修仙界的殘酷與現(xiàn)實,才能真正磨礪出堅韌的道心,走得更穩(wěn),也更遠。
想通此節(jié),云天不再糾結,對著伙計道了聲謝,便轉身離開了客棧。
他打算回宗門前,再去一趟聚寶閣。
畢竟,水靈珠能到手,許立仁當初所贈的那枚令牌功不可沒,于情于理,都該去當面道一聲謝。
來到聚寶閣,云天熟門熟路地取出那枚代表著貴賓身份的藍色玉牌。
門口的伙計一見此物,態(tài)度立刻變得無比恭敬,不多時,便有一位管事快步迎了出來,將他引向樓上靜室。
還是那間熟悉的房間,只是當云天推門而入時,卻見許立仁正與另一位氣息淵渟岳峙的老者對坐弈棋。
棋盤之上,黑子如龍,白子似虎,方寸之間,殺伐之氣暗藏。
云天見狀,沒有出聲打擾,只是對著二人遠遠地躬身一禮,便安靜地退到一旁,垂手而立,默默觀戰(zhàn)。
足足過了半炷香的工夫,隨著許立仁一聲長嘆,棋局方才告終。
“唉,棋差一招,棋差一招??!”許立仁撫著棋盤上的一枚白子,滿臉惋惜,“費兄棋藝越發(fā)精湛,老夫是輸?shù)眯姆诜??!?/p>
“呵呵,許兄承讓了?!蹦俏毁M姓老者撫須一笑,笑容溫和。
直到這時,兩位金丹真人才像是剛發(fā)現(xiàn)云天一般,齊齊轉過頭來。
許立仁呵呵笑道:“瞧我們這兩個老家伙,只顧著下棋,倒是把云小友給怠慢了?!?/p>
云天連忙拱手:“是晚輩來得不巧,打擾了兩位前輩的雅興。此次前來,是為感謝前輩上次賜牌之恩,讓晚輩得以在交換會上有所斬獲?!?/p>
“哦?”許立仁眉毛一揚,似乎有些意外,隨即卻擺了擺手,不以為意道:“些許小事,何足掛齒。來,老夫為你介紹,這位也是我聚寶閣的長老,費清?!?/p>
云天心中一動,剛才聽二人對話,已知這位費姓老者便是黃萱的護衛(wèi),此刻仔細感應,只覺其靈壓深沉如海,竟是金丹后期的修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