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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9章 北疆驚雷（第1頁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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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都的夏日，悶熱中透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抑。丞相府內(nèi)，曹操剛剛處理完來自河內(nèi)郡的剿匪軍報，眉宇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。北疆那些零星騷亂雖未成氣候，卻像跗骨之蛆，不斷消耗著他的精力與兵力。

就在這時，校事郎送來了兩份看似不起眼，卻讓曹操瞳孔微縮的情報。

一份來自關(guān)中細作，提及近來有身份不明的荊襄商隊異?；钴S，與西涼軍中一些中級將領(lǐng)有所接觸，雖未探明具體內(nèi)容，但行跡可疑。

另一份則來自并州，言及邊境烏桓部落間流傳著“曹丞相欲盡遷烏桓于內(nèi)地，奪其牧場”的謠言，幾個部落首領(lǐng)近期聯(lián)絡頻繁。

曹操將兩份情報擲于案上，手指重重敲擊著桌面，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響?！瓣惸骸氖?，伸得未免太長了！”聲音冰冷，帶著殺意。他幾乎可以肯定，北疆近期的這些異動，背后都有荊州那只無形之手的推動。

程昱與賈詡被緊急召見?？催^情報后，程昱面色凝重：“丞相，陳暮此舉，意在牽制！他欲使我首尾難顧，無力南圖?！?/p>

賈詡則緩緩道：“西涼馬超，勇而無謀，然其性如烈火，若受挑撥，必生事端。烏桓之輩，見利忘義，若信謠言，則北疆永無寧日。陳暮此計，雖遠在荊州，卻直指我方腹心之患，不可不防。”

正當曹操欲下令加強關(guān)中、河北戒備之時，又一封加急軍報送至——并非來自北疆，而是來自宛城的夏侯尚。

軍報內(nèi)容讓曹操勃然變色：據(jù)荊州內(nèi)線（呂貢）密報，陳暮似已察覺其內(nèi)部不穩(wěn)，正秘密調(diào)動黃忠所部精銳向襄陽靠攏，同時加大了對各級將領(lǐng)的監(jiān)控力度。呂貢請示，是否按原計劃，在“適當時機”發(fā)動？

內(nèi)憂外患，一時俱至！曹操猛地站起，在廳中急速踱步。陳暮不僅在外圍點火，竟似乎也察覺到了他埋在荊州的釘子！若呂貢此時妄動，打草驚蛇，不僅這顆棋子可能被拔掉，更可能促使陳暮徹底清洗內(nèi)部，完全鞏固權(quán)力，甚至可能以此為借口，提前與劉備或周瑜達成某種妥協(xié)，一致對外。

“丞相，當斷則斷！”程昱沉聲道，“北疆局勢不明，荊州內(nèi)變又生肘腋。此時若強行推動呂貢，風險太大。不如暫緩，先穩(wěn)住荊州局面，集中精力應對北疆可能之變?！?/p>

賈詡也道：“文若（程昱字）所言極是。荊州之事，可暫放。陳暮既已警覺，強求反受其害。當務之急，是確保關(guān)中、河北安定。馬超、烏桓，皆虎狼之輩，若真被煽動，其害遠勝荊州?！?/p>

曹操停下腳步，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。他縱橫半生，何曾受過如此掣肘？被一個他曾經(jīng)視為晚輩、棋子的人，逼得不得不暫緩攻勢，轉(zhuǎn)而穩(wěn)固后方！這種憋屈感，幾乎讓他發(fā)狂。

但他終究是曹操，深知權(quán)衡利弊。良久，他深吸一口氣，強行壓下怒火，從牙縫里擠出一道命令：“傳令夏侯尚，告知呂貢，計劃暫停，潛伏待命，未有新的指令，不得妄動！令曹仁、夏侯淵，加強對關(guān)中、河北的監(jiān)視與戒備，若有異動，可先斬后奏！”

他頓了頓，眼中寒光一閃，補充道：“另外，以朝廷名義，發(fā)一道詔書給陳暮，嘉獎其‘安撫荊州，屏藩東南’之功，加封其食邑五百戶。再……將趙云，移至鄴城囚禁！”

前一道命令是安撫與麻痹，后一道命令，則是將趙云這顆棋子握得更緊，并且移往更靠近河北、便于控制的大本營鄴城，顯示出他絕不會輕易放棄這張牌。

就在曹操的詔書和命令還在路上時，關(guān)中大地，風起云涌。

喬裝改扮的鄧材，歷經(jīng)艱險，終于通過賄賂邊軍小校，見到了駐守在槐里的馬超。

此時的馬超，年方三十，正值壯年，身高八尺，面如冠玉，眼若流星，虎體猿臂，彪腹狼腰，一身銀甲白袍，英氣逼人，然眉宇間卻帶著一股桀驁不馴與隱隱的焦慮。其父馬騰與兄弟馬休、馬鐵皆在許都為質(zhì)，名為封官，實同軟禁，此事一直是他心頭大忌。

密室內(nèi)，鄧材取出陳暮親筆信與部分金餅，言辭懇切而又極具煽動性：“馬將軍，曹賊赤壁新敗，精銳盡喪，此乃天賜良機！其人對西涼，向來猜忌，欲除之而后快。今將軍父子兄弟分離，豈非前車之鑒？若不及早圖之，恐韓遂故事重演！”

馬超本就對曹操不滿，又擔憂父親安危，聞言臉色變幻，一把奪過書信，快速瀏覽。信中，陳暮分析了天下大勢，指出曹操外強中干，北疆不穩(wěn)，荊州愿與西涼遙相呼應，并提供錢糧支持，共抗曹賊。

“陳暮？區(qū)區(qū)荊州牧，有何能耐，敢言抗曹？”馬超將信拍在桌上，語氣雖傲，眼神卻死死盯著鄧材。

鄧材不卑不亢：“我家主公雖偏安荊州，然帶甲十余萬，糧草豐足，更有長江天險。曹賊南征，必先慮荊州。若將軍能起兵于西涼，則曹賊首尾難顧，何愁大事不成？屆時，救回馬老將軍，稱霸西涼，乃至問鼎中原，亦非不可能！此乃千金難買之良機，將軍豈可錯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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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超沉吟不語，心中天人交戰(zhàn)。起兵，風險巨大，若失敗，則家族盡滅；不起兵，則永遠受制于曹操，父親兄弟生死難料……

就在這時，門外心腹來報，稱許都有消息傳來，曹操似有調(diào)馬騰離開許都，前往鄴城的跡象，且加強了對其府邸的監(jiān)視。

這個消息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！馬超猛地站起，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兇光：“曹阿瞞！欺人太甚！”他看向鄧材，“回去告訴陳牧州，他的好意，我馬孟起領(lǐng)了！錢糧盡快送來！待我聯(lián)絡韓遂叔父與西涼諸將，共舉義旗，討伐國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