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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去秋來,當荊襄大地沉浸在豐收的喜悅與緊張的戰(zhàn)備中時,來自益州的驚天消息,如同一聲炸雷,打破了表面的平靜。
劉備軍在軍師諸葛亮的周密籌劃與法正、張松等人的內應下,于雒城大破劉璋部將張任、劉璝等人,陣斬張任,劉璝敗逃。此戰(zhàn)徹底擊潰了劉璋主力大軍的抵抗意志,成都門戶洞開。劉璋困守孤城,外無援兵,內部分崩離析,在簡雍等人的勸說下,最終開城投降。
建安十五年秋,劉備正式入主成都,自領益州牧,表奏劉璋為振威將軍,徙居公安。持續(xù)近一年的益州爭奪戰(zhàn),以劉備的全面勝利而告終!
消息傳到襄陽,前將軍府內一片寂靜。雖然早有預料,但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,所帶來的沖擊依然是巨大的。
龐統(tǒng)將手中的情報重重拍在案上,那張丑陋的臉上滿是凝重與一絲不甘:“劉備……竟真讓他成了!跨有荊益,其勢已成!孔明啊孔明,好手段!”
王粲亦是面色發(fā)白,喃喃道:“劉備得益州,擁兵十數萬,據險而守,更有諸葛亮、法正等謀臣,關、張、黃(權)、嚴(顏)等勐將……自此,西線再無寧日矣!”
陳暮端坐主位,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,目光深邃,看不出喜怒。他早已預見到這一天,但當它真正來臨,依舊感到肩上的壓力陡然增加了數倍。一個擁有益州作為穩(wěn)固后方的劉備,其威脅遠非昔日客居荊州時可比。
“劉備表奏劉璋為振威將軍,徙居公安……”陳暮緩緩重復著這句話,嘴角勾起一絲冷意,“他這是要將燙手山芋扔給我啊。將劉璋安置在我眼皮底下,是示好,還是試探?亦或是……埋下一根刺?”
龐統(tǒng)立刻道:“明遠,劉備此舉,包藏禍心!劉璋雖暗弱,然在益州經營多年,總有部分舊部念其舊情。將其置于公安,無異于在我荊州腹地安插了一個不穩(wěn)定的因素!我建議,即刻上書朝廷,言明公安狹小,難以安置,請將劉璋遷往他處!或……設法讓其‘病故’!”他眼中閃過一絲厲色。
陳暮擺了擺手,否定了龐統(tǒng)后一個極端的提議:“不必。劉備既將劉璋送來,我便接著。正好讓天下人看看,我陳明遠的容人之量。傳令公安守將,對劉璋以禮相待,供給用度不缺,但需嚴加‘保護’,其舊部往來,需嚴密監(jiān)控,一有異動,即刻拿下!”他特意加重了“保護”二字。
他站起身,走到巨大的疆域圖前,望著西面那一片已然變色的土地,沉聲道:“劉備得益州,乃大勢所趨,非我等所能阻擋。憂懼無益,當思應對之策。益州新定,劉備需時間消化整合,短期內無力東顧。此乃我荊州最后的戰(zhàn)略窗口期!必須在此期內,讓我荊州變得更加強大,強大到足以令劉備即便整合了益州,也不敢輕易東犯!”
他的聲音沉穩(wěn)而堅定,驅散了堂內因益州變天而帶來的壓抑氣氛。
益州易主的消息,同樣以最快速度傳到了博望鎮(zhèn)北將軍府。
趙云聞訊,默然良久。他站在府中最高的望樓上,目光下意識地投向西方,那個他曾誓死效忠的主公,如今已是一方雄主。心中滋味,復雜難言。有對故主成功的些許欣慰,但更多的,是一種清晰的認知——從今往后,各為其主,沙場相見,恐難避免。
“將軍,”長史郭攸之悄然而至,低聲道,“益州劇變,我軍北境防務,是否需做調整?夏侯淵雖敗,然曹操……”
趙云收回遠眺的目光,眼神已恢復了一貫的沉靜與銳利:“不必。益州是益州,北境是北境。曹操乃我等死敵,不會因劉備得益州而改變。傳令下去,各隘口守備,不得有絲毫松懈!斥候加倍派出,嚴密監(jiān)視襄城、昆陽方向曹軍動向!白馬義從加緊操練,隨時準備迎擊來犯之敵!”
“諾!”郭攸之領命,遲疑了一下,又道,“將軍,劉……劉備將劉璋安置于公安,此事……”
趙云眉頭微皺,斷然道:“此乃主公需考量之事,非我等邊將所能置喙。我等職責,便是守好北境,不讓曹軍越雷池一步!下去吧。”
郭攸之不敢再多言,躬身退下。
趙云獨自留在望樓上,秋風拂動他白色的戰(zhàn)袍。他握緊了腰間的劍柄,冰涼的觸感讓他更加清醒。過去已然放下,未來掌握在自己手中。如今他是陳暮麾下的鎮(zhèn)北將軍,守衛(wèi)的是荊襄北境的門戶,這就足夠了。
陸口,江東水寨。
周瑜手持來自益州的密報,久久佇立。他的臉色有些蒼白,近日來舊傷時有復發(fā),但更讓他心神不寧的,是這天下格局的驟變。
“劉備……竟真讓他成了!”周瑜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與震驚。他與劉備曾短暫聯(lián)合抗曹,深知其堅韌與野心,更知其麾下關羽、張飛之勇,諸葛亮之智。如今劉備坐擁益州天府之國,其勢已不可同日而語。
“都督,劉備得益州,必圖漢中,然后順江而下,其志不小??!”呂蒙在一旁憂心忡忡,“屆時,我江東將面臨西、北兩大強敵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