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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1章 萬蠱嶺深，益蠱新聲（第1頁）

離開藥谷后，飛舟一路向南，穿過連綿的青山，漸漸駛?cè)胍黄旗F繚繞的山地。這里的空氣帶著潮濕的草木氣息，偶爾能聽到幾聲奇異的蟲鳴，清月指著下方一片被墨綠色藤蔓覆蓋的山谷，輕聲道：“萬蠱嶺到了?！?/p>

林辰順著她的目光望去，山谷中布滿了高低錯落的竹樓，樓與樓之間用吊橋連接，吊橋兩側(cè)懸掛著五顏六色的陶罐，罐口隱約有細小的身影爬動——那是萬蠱嶺特有的“護樓蠱”，性情溫和，卻能敏銳地感知外來者的氣息。

“蠱師們好像在舉行‘換蠱儀式’?！鼻逶驴粗焦戎醒氲目盏兀抢锞奂簧俅┲谏ㄅ鄣纳碛?，手中捧著陶罐，正圍著一個巨大的青銅鼎祈禱，“阿芷說過，這是萬蠱嶺每十年一次的盛事，會選出新的‘蠱王’，統(tǒng)領(lǐng)嶺中所有益蠱?！?/p>

飛舟降落在萬蠱嶺的迎客竹樓前，一個穿著黑紅相間法袍的女子已在等候，正是萬蠱嶺現(xiàn)任首領(lǐng)阿芷。她比當(dāng)年在凈靈谷時成熟了許多，臉上帶著從容的笑意，腰間掛著一個用蠱殼制成的香囊，里面散發(fā)著驅(qū)蟲的清香。

“林辰哥，清月姐！”阿芷快步迎上來，握住清月的手，眼中滿是欣喜，“我算著日子你們也該到了，快跟我來，儀式剛到最關(guān)鍵的環(huán)節(jié)！”

跟著阿芷穿過吊橋，空氣中的蟲鳴聲越來越清晰，卻并不刺耳，反而像一首獨特的樂曲。林辰注意到，萬蠱嶺的蠱師們雖然穿著統(tǒng)一的法袍，腰間卻系著不同顏色的絲帶——紅色代表擅長戰(zhàn)斗蠱，綠色代表擅長培育蠱，藍色則代表擅長治療蠱，“這是阿明幫我們設(shè)計的標識?！卑④菩χ忉專耙郧巴鈦碚呖偱挛覀兊男M，現(xiàn)在看到絲帶顏色，就知道我們的蠱是用來做什么的，方便多了?！?/p>

山谷中央的青銅鼎前，一位白發(fā)老蠱師正將一只通體翠綠的蠱蟲放入鼎中。那蠱蟲體型如蟬，翅膀卻像蝴蝶般輕薄，落在鼎沿上，發(fā)出清脆的鳴叫聲。周圍的蠱師們紛紛舉起陶罐，將自己培育的益蠱放出，一時間，無數(shù)色彩斑斕的蠱蟲飛向青銅鼎，在空中組成一幅流動的圖案。

“那是‘翠羽蠱’，能凈化土壤里的毒素，是這次蠱王的候選之一?！卑④浦钢侵淮渚G蠱蟲，“我們想讓它統(tǒng)領(lǐng)嶺中的‘固沙蠱’和‘凈水蠱’，跟著西域的駝隊去戈壁，幫著改良土壤和水源?！?/p>

林辰看著空中的蠱蟲，它們雖然形態(tài)各異，卻井然有序，沒有一絲爭斗的跡象?！斑@些益蠱好像比以前更有靈性了。”他想起當(dāng)年第一次見到萬蠱嶺的蠱蟲時，還帶著幾分忌憚，如今卻只覺得它們像一群靈動的小生靈。

“是因為共生靈植的緣故?！卑④平忉尩溃拔覀儼凑涨逶陆闼蛠淼姆ㄗ?，在培育蠱蟲的地方種上了‘伴蠱草’，草葉的汁液能讓蠱蟲的戾氣消散，智慧也會增長。你看那只‘銀線蠱’，現(xiàn)在能自己辨認靈渠的水質(zhì)好壞呢?！?/p>

她指向一只銀色的細線狀蠱蟲，它正沿著鼎邊的水流游動，遇到一處水質(zhì)稍差的地方，立刻停下來，吐出銀絲標記，動作熟練得像個經(jīng)驗豐富的水質(zhì)檢測員。

儀式進行到一半，老蠱師忽然高聲道：“請中州來的貴客為新蠱王賜名！”

所有目光瞬間聚焦在林辰和清月身上。阿芷笑著推了推林辰：“去吧，這是萬蠱嶺的最高禮遇，說明大家認你們這個朋友?！?/p>

林辰走到青銅鼎前，看著那只被眾蠱環(huán)繞的翠羽蠱。它正振動翅膀，將鼎中的靈液灑向周圍的益蠱，像是在分發(fā)祝福?！八軆艋寥溃甜B(yǎng)生靈，不如就叫‘潤生蠱’吧。”林辰的聲音清晰地傳遍山谷，“愿它能帶著萬蠱嶺的善意，讓中州的每一寸土地都煥發(fā)生機?！?/p>

“好！潤生蠱！”老蠱師率先叫好，眾蠱師紛紛附和，聲音在山谷中回蕩。翠羽蠱仿佛聽懂了一般，對著林辰輕輕點頭，然后振翅飛起，帶領(lǐng)著眾蠱飛向萬蠱嶺深處，留下一道翠綠的軌跡。

儀式結(jié)束后，阿芷帶著他們參觀萬蠱嶺的“益蠱培育園”。這里與其說是培育園，不如說是一座巨大的生態(tài)花園——不同種類的伴蠱草郁郁蔥蔥，草叢中點綴著培育蠱蟲的陶罐，罐口用竹篾編成透氣的蓋子，上面還刻著小小的符文，既能防止蠱蟲逃脫，又能讓它們吸收草木的靈氣。

“這是‘護苗蠱’，專門吃啃食靈稻的害蟲。”阿芷指著一個陶罐，里面的蠱蟲形似七星瓢蟲，卻長著兩對翅膀，“去年在望漁村試種，幫他們保住了三成的靈稻收成，老船長說要給我送一艘新漁船呢?！?/p>

“還有這個‘醒神蠱’，能讓人保持清醒，卻不會傷身體?！彼种赶蛄硪粋€陶罐，里面的蠱蟲發(fā)出淡淡的藍光，“北境的雪狼族勇士巡邏時帶在身上，再也不怕冰原的寒氣讓人犯困了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