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源果的光芒在藤舟船頭流轉(zhuǎn),將鴻蒙之隙的混沌撕開一道穩(wěn)定的通路。穿過光帶的剎那,周圍的金色光雨驟然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濃稠如墨的暗影,連藤舟的金葉船帆都失去了光澤,只余下火晶船頭散發(fā)著微弱的暖光,像暗夜中孤懸的星。
“這地方……連光都被吞掉了。”阿柚下意識地攥緊銀藤花,花瓣上的語靈蟲光點(diǎn)縮成一團(tuán),“祈年藤說暗藤域是‘光的影子’,這里的藤脈靠吸收星核的暗影能量生長,連空氣里都飄著影絲。”
風(fēng)息的影晶屏幕變成了暗紫色,探測器顯示周圍的暗影能量濃度極高,正不斷侵蝕藤舟的防護(hù)層:“影絲會附著在物體表面,吸收能量,再這樣下去,天根藤的船身會被蝕穿!”他迅速調(diào)出光藤域的同源果粉末,混合著鳴沙域的冷焰石碎末,均勻地撒在船舷上,粉末接觸到影絲,立刻燃起淡藍(lán)色的火焰,將影絲燒成青煙。
葉臨淵的長劍在暗影中泛著冰藍(lán)的光,劍穗上的纏絲藤突然繃緊,指向左前方:“有東西在靠近,數(shù)量不少。”
話音未落,暗影中便竄出無數(shù)道細(xì)長的黑影,形似蜈蚣,卻長著蝙蝠般的翅膀,通體漆黑,只有眼睛是猩紅色的,撲到藤舟上,用尖銳的口器啃咬船身的藤蔓。
“是‘影蝕蟲’,光藤族提到過?!鄙虺幋邉犹僖?,天根藤的船身突然長出密密麻麻的尖刺,刺尖泛著銀光,將影蝕蟲紛紛彈開,“它們以暗藤域的藤脈為食,對天根藤這種外來藤脈格外敏感?!?/p>
阿柚的銀藤花突然飛出,花瓣上的語靈蟲光點(diǎn)爆發(fā)出刺眼的光芒,影蝕蟲們像被針扎般四散逃竄?!罢Z靈蟲的光對它們是克星!”她驚喜道,“但它的能量消耗很快,撐不了太久?!?/p>
沈硯望著影蝕蟲逃竄的方向,那里的暗影似乎更濃郁些:“它們在往暗藤域的核心跑,那里一定有能控制它們的東西。風(fēng)息,用影晶追蹤影蝕蟲的軌跡,我們順藤摸瓜?!?/p>
藤舟在暗影中穿行,周圍的景象漸漸清晰——地面上匍匐著大片暗紫色的藤脈,它們沒有葉片,只有粗壯的藤干和無數(shù)下垂的影絲,影絲末端連著一顆顆黑色的“果實(shí)”,果實(shí)里包裹著跳動的暗影能量,像縮小版的星核。
“是‘沉淵藤’?!鄙虺幷J(rèn)出這是《藤脈真詮》中記載的禁忌藤種,“古卷說沉淵藤每千年結(jié)一次‘影核果’,果核里的能量能瞬間吞噬方圓十里的光,卻也能滋養(yǎng)暗藤域的所有生靈,是這里的能量之源?!?/p>
影晶的追蹤信號在一處巨大的峽谷前消失了。峽谷兩側(cè)的巖壁上爬滿了沉淵藤,藤干交織成天然的拱門,拱門中央懸浮著一顆直徑約三丈的影核果,無數(shù)影蝕蟲圍著果實(shí)飛舞,像在守護(hù)它。
“那就是核心!”風(fēng)息放大影晶的畫面,影核果表面纏繞著道粗壯的影絲,影絲盡頭扎在峽谷深處,隱約能看到一塊巨大的黑色晶石,晶石上刻著與沉淵藤相似的紋路,“是‘影源石’!沉淵藤的根就扎在那上面,影核果的能量都是從石頭里吸來的!”
就在這時,影核果突然劇烈震顫,表面的影絲紛紛斷裂,影蝕蟲們變得狂躁起來,不再攻擊藤舟,反而互相撕咬,猩紅的眼睛里充滿了瘋狂。
“不好,影源石在衰變!”沈硯臉色驟變,“光藤族說過,暗藤域的光與影是平衡的,影源石一旦能量失衡,影核果就會爆炸,整個暗藤域都會被暗影吞噬!”
葉臨淵的長劍突然插入船身的天根藤中,冰火雙紋同時亮起,將光與暗的能量注入藤脈:“我用劍氣穩(wěn)住影核果的能量波動,你們想辦法修復(fù)影源石!”
沈硯立刻取出光藤域的同源果,將果肉捏碎,與虛無域的新藤種子混合在一起:“沉淵藤缺的是光的平衡,同源果的光能量能中和影源石的衰變!阿柚,讓語靈蟲帶著混合物鉆進(jìn)影源石的紋路里!”
阿柚的銀藤花飛到峽谷深處,語靈蟲拖著混合了同源果與新藤種子的漿液,順著影源石的紋路爬行,漿液所過之處,黑色的晶石竟泛起淡淡的金光。影源石的震顫漸漸平息,影核果表面的裂痕也開始愈合。
風(fēng)息趁機(jī)啟動影晶的“雙脈共鳴”模式,將光藤域的光能量與暗藤域的影能量通過屏幕投射出來,形成一道光暗交織的能量流,注入影源石與影核果之間:“光藤族說的平衡,是讓光與影像雙脈陣一樣共生,不是互相吞噬!”
當(dāng)最后一絲漿液滲入影源石時,整個暗藤域突然安靜下來。影蝕蟲們停止了撕咬,猩紅的眼睛恢復(fù)成墨色,溫順地落在沉淵藤的影絲上;暗紫色的藤干上抽出淡金色的新芽,影絲末端的影核果表面,光與影的紋路交織成完美的螺旋。
峽谷中央的影源石爆發(fā)出柔和的光芒,黑色的晶石上浮現(xiàn)出與光藤域母芽樹相似的紋路,原來兩者本是一體,只是在宇宙大爆炸時被撕裂成光與影兩部分。
“它們在互相呼應(yīng)!”阿柚指著影源石與光藤域方向,兩處的光芒在暗藤域的上空連成一道光暗交織的橋梁,“現(xiàn)在光與影的平衡終于恢復(fù)了!”
沈硯望著重新煥發(fā)生機(jī)的暗藤域,暗紫色的沉淵藤與金色的新芽相映成趣,影蝕蟲們拖著影絲,在藤蔓間穿梭,像在編織一張光暗交織的網(wǎng)。他想起光藤族的話,原來宇宙的平衡從不是單一的光或影,而是兩者的共生共濟(jì)。
離開暗藤域時,沉淵藤的新藤順著藤舟的船尾生長,與天根藤的藤蔓纏繞在一起,在暗影中拉出一道光暗相間的尾跡。光藤域的母芽樹與暗藤域的影源石遙遙相對,兩處的能量流在鴻蒙之隙中形成一個巨大的太極圖,守護(hù)著這片曾經(jīng)失衡的星域。
風(fēng)息的影晶里多了份光暗雙脈的圖譜,他笑著說:“這下影流閣的影術(shù)能和劍門的光劍結(jié)合了,光暗相濟(jì),說不定能創(chuàng)出更強(qiáng)的招式?!?/p>
葉臨淵的長劍在手中輕轉(zhuǎn),劍身上的冰火紋與光暗雙脈的能量共鳴,竟浮現(xiàn)出沉淵藤與母芽樹交織的圖案:“或許兵器早就懂了,平衡才是最強(qiáng)的力量?!?/p>
阿柚的銀藤花上,語靈蟲的光點(diǎn)變成了一半金一半黑,它振翅飛向遠(yuǎn)方,在暗影中拉出一道光暗相間的軌跡:“下一站是音藤域,那里的藤脈能聽懂宇宙的心跳呢?!?/p>
藤舟再次起航,光暗雙脈的能量在船身流轉(zhuǎn),船頭的火晶與船尾的影絲相映成趣。沈硯望著暗藤域漸漸遠(yuǎn)去的光影,知道這里的故事還在繼續(xù)——影蝕蟲會守護(hù)新生的沉淵藤,影源石會與母芽樹持續(xù)共鳴,而他們,會帶著這份光與影的平衡之道,走向下一個等待被救贖的星域。
影晶的屏幕上,音藤域的坐標(biāo)正在閃爍,那里的能量圖譜像起伏的聲波,溫柔而有力,仿佛在輕聲呼喚:
“來呀,聽聽宇宙本來的聲音?!?/p>
藤舟的帆在光暗能量的推動下鼓脹起來,載著四人,向著那片充滿韻律的星域,繼續(xù)遠(yuǎn)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