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過汀蘭院的菱花窗,在青磚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。沈清辭剛洗漱完畢,挽月便端著早膳進來,一邊擺碗筷一邊念叨:“小姐,昨晚跟著沈清柔院子里那人的暗衛(wèi)回來了,說那人去了城外的破廟,和一個黑衣人見了面,還交了個木盒子,只是離得太遠,沒聽清他們說什么。”
沈清辭拿起筷子的手頓了頓,眼底閃過一絲思索:“木盒子?看來沈清柔和異族還在暗中傳遞消息。暗衛(wèi)有沒有看清黑衣人的模樣?”
“沒有,那人裹得嚴嚴實實的,只露出一雙眼睛,看著就兇得很?!蓖煸缕擦似沧欤窒肫鹗裁?,急忙道,“對了小姐,暗衛(wèi)還說,那黑衣人身上有股怪味,和您之前說的‘燒焦的木頭味’有點像,說不定就是器靈說的邪術東西!”
“嗯,”沈清辭點了點頭,夾了一口青菜,“讓暗衛(wèi)繼續(xù)盯著,有動靜立刻回報。另外,柳姨娘那邊的調查怎么樣了?”
“還在查,”挽月臉上露出幾分難色,“柳姨娘進府那年,正好是老爺在外征戰(zhàn)的時候,好多知情人要么不在府里了,要么就說不清楚,好像有人故意抹掉了線索一樣?!?/p>
沈清辭并不意外——柳姨娘若是真和異族有關,自然會隱藏自己的過往。她放下筷子,拿起放在桌邊的暖玉,玉佩觸手溫熱,表層的光暈比昨日更明顯了些?!奥齺?,不著急,”她輕聲道,“越是隱藏的線索,越容易在不經意間露出馬腳?!?/p>
話音剛落,掌心的暖玉忽然輕輕一顫,器靈軟乎乎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:“主人!主人!我感覺我現(xiàn)在有力氣了!能幫你做事情啦!”
沈清辭心中一喜,不動聲色地用意念問道:“哦?你能幫我做什么?”
“我能幫主人療傷呀!”器靈的聲音帶著幾分得意,“以前老主人受傷的時候,只要拿著我,傷口很快就會好!主人你有沒有受傷?我?guī)湍阍囋嚕 ?/p>
療傷?沈清辭挑了挑眉。她前世從未聽說暖玉有療傷的功效,想來是沈清柔不懂如何激活玉佩的真正力量,才浪費了這般神奇的能力。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——昨日在認主儀式上,為了按住沈清柔掙扎的手,指尖被對方的指甲劃了道小口子,雖然已經結痂,但還是有些泛紅腫痛。
“那你試試?”沈清辭用意念回應,同時將受傷的指尖輕輕貼在暖玉上。
剛一接觸,暖玉便傳來一陣柔和的暖意,順著指尖緩緩涌入傷口。沈清辭只覺得指尖一陣酥麻,原本的腫痛感瞬間減輕了不少。她驚訝地看著指尖的傷口——只見結痂的地方漸漸泛出淡淡的紅光,原本有些凸起的痂皮竟慢慢變軟,最后化作細小的粉末脫落,露出下面粉嫩的新肉,連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!
“哇!真的好了!”挽月湊過來看到這一幕,驚得瞪大了眼睛,“小姐,這暖玉也太神奇了吧!比宮里的金瘡藥還好用!”
沈清辭也有些驚喜,用意念對器靈道:“謝謝你,你真厲害!”
“嘿嘿,不用謝!”器靈的聲音帶著幾分驕傲,“只要主人好好待我,我還能幫主人做更多事情呢!比如幫主人解毒,還能幫主人感知危險!”
解毒?感知危險?沈清辭心中一動——這暖玉的能力,比她想象的還要強大。前世她被沈清柔陷害,中了慢性毒藥,若是當時有暖玉在,或許就能提前察覺,也不會落得那般下場。
“那你現(xiàn)在能感知到府里有沒有危險嗎?”沈清辭急忙問道。她擔心沈清柔和柳姨娘還會用毒或者其他手段害她,若是暖玉能提前預警,就能多一分保障。
器靈沉默了片刻,聲音有些低落:“我現(xiàn)在力量還不夠,只能感知到離主人很近的危險……不過我會努力恢復的,等我力量強了,就能幫主人感知整個府里的危險了!”
“沒關系,”沈清辭柔聲道,“你剛蘇醒,慢慢來就好。對了,你恢復力量需要什么嗎?比如……我的血?”她記得自己是以血脈認主喚醒器靈的,或許血脈能幫助器靈恢復力量。
“不用不用!”器靈連忙拒絕,“主人的血很珍貴,不能隨便用!我只要吸收主人身邊的‘靈氣’就能恢復啦!主人只要每天帶著我,我就能慢慢變強!”
靈氣?沈清辭有些疑惑,卻也沒有多問——既然器靈說不用,那便先這樣。她將暖玉貼身收好,玉佩的溫熱貼著肌膚,讓她心中安定了不少。
就在這時,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:“小姐,老夫人請您去正廳一趟,說是有要事商量?!?/p>
沈清辭心中一凜——老夫人突然找她,難道是沈清柔又出了什么幺蛾子?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,對挽月道:“走,去看看。”
剛走到正廳門口,就聽到里面?zhèn)鱽砩蚯迦岬目蘼?,聲音凄厲,還帶著幾分委屈:“祖母!我真的是冤枉的!那黑衣人我根本不認識,春桃就是被沈清辭收買了,故意陷害我!您就相信我一次吧!”
沈清辭挑了挑眉,推門走進去,只見沈清柔跪在地上,頭發(fā)散亂,眼睛紅腫,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。柳姨娘站在一旁,眼圈也紅紅的,時不時幫著說幾句:“老夫人,清柔這孩子一向乖巧,定是有什么誤會,您可不能冤枉了她??!”
老夫人坐在主位上,臉色嚴肅,手里的佛珠轉得飛快。沈毅站在一旁,眉頭緊鎖,神色凝重??吹缴蚯遛o進來,老夫人抬了抬手,沉聲道:“清辭來了,坐吧。”
沈清辭依言坐下,目光平靜地看著沈清柔:“妹妹這是又怎么了?昨日不是已經說好了,等查到證據(jù)再做定論嗎?怎么今日又哭起來了?”
“我哭是因為我委屈!”沈清柔猛地抬起頭,眼睛瞪得通紅,“沈清辭,你別在這里裝好人!肯定是你讓暗衛(wèi)故意編造謊言,說我派人去見黑衣人,就是想把臟水潑到我身上!你以為這樣就能讓祖母和父親相信你嗎?我告訴你,不可能!”
沈清辭冷笑一聲:“妹妹這話可有證據(jù)?暗衛(wèi)是父親安排的,難道妹妹是在質疑父親?”
“我……我沒有!”沈清柔被噎了一下,隨即又哭道,“我只是覺得奇怪,為什么暗衛(wèi)偏偏在這個時候查到這些?分明是有人故意安排的!”
柳姨娘立刻附和:“是啊老夫人,國公爺,這里面肯定有問題。清辭剛認主暖玉,清柔就出了這種事,難免讓人懷疑是清辭想趁機除掉清柔,獨占沈家的一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