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霧剛散,圍獵營地的號角就刺破了天際。沈清辭剛系好騎射裝的腰帶,就見晚翠捧著一個錦盒進來,眼睛亮得像綴了星子:“小姐,您看!這是靖王殿下讓人送來的,說是給您防身用的?!?/p>
錦盒打開,里面躺著一把通體銀白的短匕,匕鞘上雕著纏枝蓮紋,刀柄處還嵌著一顆鴿血紅的寶石,一看就不是凡品。沈清辭指尖撫過冰涼的匕鞘,心里泛起一絲暖意——蕭玦倒是心細,知道今日圍獵不太平,特意送了防身之物。
“替我謝過靖王殿下?!鄙蚯遛o將短匕別在腰間,又檢查了一遍袖中藏著的暖玉——經(jīng)過前幾日的磨合,暖玉已經(jīng)能隱隱呼應(yīng)她的心意,若是遇到危險,應(yīng)該能派上用場。
剛收拾妥當,就聽到院外傳來腳步聲,是鎮(zhèn)國公府的侍衛(wèi):“大小姐,國公爺讓您過去一趟,說是陛下已經(jīng)到了圍獵場,讓咱們盡快過去?!?/p>
沈清辭點點頭,跟著侍衛(wèi)往圍獵場中央的觀禮臺走去。沿途隨處可見披甲執(zhí)銳的士兵,還有穿著各色騎射裝的宗室子弟和官員,人人臉上都帶著幾分興奮——皇家圍獵不僅是玩樂,更是展示自己的好機會,若是能在皇帝面前露臉,日后的仕途或親事都會順利不少。
走到觀禮臺附近,沈清辭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蕭玦。他穿著玄色騎射裝,身姿挺拔如松,正和幾個宗室子弟說話,眼角余光瞥見她,微微頷首示意。沈清辭也回以點頭,目光很快轉(zhuǎn)向觀禮臺——皇帝正坐在正中央的龍椅上,身穿明黃色常服,面容威嚴,正是前世下令抄沒鎮(zhèn)國公府、賜死她的人。
心臟猛地一縮,前世的屈辱與痛苦瞬間涌上心頭,沈清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。但她很快穩(wěn)住心神——這一世,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,她要讓皇帝看到她的價值,看到沈家的忠誠,絕不能重蹈覆轍。
“清辭,過來。”鎮(zhèn)國公看到她,招手讓她過去,低聲叮囑,“今日陛下心情不錯,一會兒圍獵時注意分寸,別出風(fēng)頭,也別惹麻煩?!?/p>
沈清辭點頭:“女兒知道了,父親放心?!?/p>
就在這時,皇帝的目光掃了過來,落在沈清辭身上,眉頭微挑:“這就是鎮(zhèn)國公家的嫡女?倒是個標致的姑娘?!?/p>
鎮(zhèn)國公趕緊拉著沈清辭行禮:“臣女沈清辭,見過陛下,陛下圣安?!?/p>
“免禮。”皇帝擺了擺手,語氣平淡,“聽說前日你在營地化解了一場誤會?倒是個聰慧的姑娘。”
沈清辭心里一動——看來步搖的事已經(jīng)傳到皇帝耳朵里了。她抬起頭,目光坦然地看著皇帝:“陛下謬贊,臣女只是不想被人冤枉,誤了圍獵的興致罷了?!?/p>
這話既不卑不亢,又帶著幾分少女的嬌俏,讓皇帝忍不住笑了笑:“好一個不想被人冤枉。朕聽說,你還識破了你庶妹的計謀?”
沈清辭垂下眼眸,語氣誠懇:“二妹妹年紀小,一時糊涂罷了,臣女并未放在心上。只是不想因為這點小事,擾了陛下和各位大人的興致?!?/p>
她故意把沈清柔的過錯輕描淡寫帶過,既顯得自己大度,又暗示了沈清柔的不懂事?;实酆蔚染鳎查g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,看向沈清辭的眼神多了幾分贊賞:“你倒是個明事理的。今日圍獵,可敢與宗室子弟一較高下?”
這話一出,周圍的人都愣住了——皇帝竟然主動讓沈清辭和宗室子弟比圍獵?要知道,以往圍獵,女子大多只是在一旁觀看,很少有人真的下場,更別說和男子比試了。
鎮(zhèn)國公心里一緊,剛想替沈清辭推辭,就聽沈清辭朗聲道:“臣女愿意一試。只是臣女武藝不佳,若是輸了,還請陛下和各位大人莫要笑話?!?/p>
皇帝哈哈大笑:“好!有膽識!若是你能贏,朕有賞!”
沈清辭行禮:“謝陛下恩典?!?/p>
周圍的人看向沈清辭的眼神頓時變了——有驚訝,有嫉妒,也有贊賞。沈清柔躲在人群后面,看到這一幕,指甲幾乎掐進掌心,眼底滿是怨毒——沈清辭,你竟敢在皇帝面前出風(fēng)頭,我絕不會讓你得逞!
很快,圍獵正式開始。宗室子弟和官員們紛紛上馬,沖向獵場。沈清辭也翻身上馬,是一匹溫順的白馬,是鎮(zhèn)國公特意為她準備的。她剛要催動馬匹,就見蕭玦騎馬走了過來,壓低聲音道:“小心點,太子殿下的人已經(jīng)在獵場設(shè)了埋伏,目標應(yīng)該是我,你別被波及?!?/p>
沈清辭點頭:“我知道了,你也小心。”
蕭玦深深看了她一眼,催馬沖進獵場。沈清辭也緊隨其后,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——前世,蕭玦就是在這次圍獵中被太子的人暗算,雖然僥幸逃脫,卻受了重傷,休養(yǎng)了整整三個月。這一世,她一定要幫蕭玦避開這個陷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