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人圍著會議桌坐下。
李如玉目光落在曲元明身上。
“小曲,你說吧。”
曲元明把資料攤在桌面上。
“各位,我們時間緊迫,我就開門見山了?!?/p>
“紅旗廠的爛攤子,千頭萬緒,但核心只有一個,錢?!?/p>
“根據(jù)我來之前查到的資料,當年上面為紅旗廠改制專門下?lián)芰艘还P職工安置專項資金,總額是三百四十萬。這筆錢,按規(guī)定應該用于下崗職工的補償和再就業(yè)培訓。但是,這筆錢不翼而飛了?!?/p>
“這就是這些年老職工持續(xù)上訪的根源。”
“可這筆錢,是怎么沒的?”
劉曉月忍不住問。
“問得好。這就是我們要查的地‘還’給了自家人?!?/p>
“太……太無法無天了!”
王浩氣得臉都紅了。
他一個剛出校門的年輕人,哪里見過這種明目張膽的侵吞手段。
“這只是其一?!?/p>
曲元明推出第三張紙。
“所謂的‘壞賬核銷’。賬面上,有一筆八十萬的貨款,是賣給南方一家電子廠的。后來那家電子廠倒閉,這筆錢就成了收不回來的壞賬。聽起來合情合理,對吧?可我托南方的同學查過,那家電子廠在工商注銷前,法人代表進行過一次變更。新的法人代表,是一個因為經濟詐騙被通緝的逃犯。”
李如玉明白了。
找個通緝犯來當替死鬼,人一跑,公司一注銷,死無對證。
這八十萬,就這么憑空蒸發(fā),洗得干干凈凈。
“還有第三點,也是最關鍵的一點。”
曲元明的聲音壓得更低。
“廠區(qū)土地的資產評估。當年的評估報告,我搞到了一份復印件。上面只算了地面建筑和設備的殘值,加起來不到五十萬??墒?,紅旗廠腳下這片地,按照縣里97年初步制定的城市發(fā)展規(guī)劃,是未來的商業(yè)開發(fā)區(qū)。”
他抬起頭。
“地價,被嚴重低估了至少十倍!而那份評估報告上簽字的資產評估師,在廠子改制完成后的第二年,就舉家辭職出國了。”
辦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