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石頭那天就在村口等,等了一天一夜。等回來的,是他爹娘兩口棺材?!?/p>
李長貴的眼眶干澀,流不出一滴淚。
所有的眼淚,或許早就在那個(gè)冬天流干了。
“從那天起,娃就再沒笑過?!?/p>
“誰跟他說修路,他就跟誰急。他恨這條路。”
“他說,要是早點(diǎn)有路,他爹娘就不會死。”
“他說……你們這些當(dāng)官的,要是早點(diǎn)來,他爹娘就不會死!”
他們確實(shí)該罵。
沉默。
許久,曲元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。
“大爺,對不起。”
李長貴擺了擺手。
曲元明直起身,對身后的三人輕聲說:“你們……去村里四處看看,跟鄉(xiāng)親們聊聊,問問大家還有什么困難。”
錢坤和李哲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和周巖一起,出了這間土坯房。
曲元明獨(dú)自一人,朝著男孩跑走的方向走去。
他走到了村口。
小石頭就坐在路邊的一塊大石頭上。
他沒有哭,只是定定地看著山下的方向。
那里,是他的爹娘回家的路,也是他們的不歸路。
曲元明走到男孩身邊。
他也看著那條路。
看了很久很久。
男孩的眼圈還是紅的,倔強(qiáng)地抿著嘴,扭過頭,不看他。
曲元明的心,疼得厲害。
“小石頭,對不起?!?/p>
“叔叔……來得太晚了?!?/p>